老人家,我是从安平镇游学过来的,我姓李,木子李,这是我新婚妻子。」
「原来是游学来的李公子,不知公子找我何事?」
老农有些不解的看向黎泽 ,不知道这位隔壁镇上来的读书人找自己一个农户做什么。
「实不相瞒……老人家,我这两天才到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又……又听闻此地出了桩命案……实在是怕得紧……想找老人家问问,去落阳关的路怎么走……」
「怕?哼!怕什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那杀千刀的就该死 ,死的好!」
听到这话,黎泽面上带着几分不解。
「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那王员外平时作恶多端?……能否仔细说说?」
「哼!那王员外平日里就不正经,看到有姿色的妇人都要上去调笑两句,去年纳了个不知道从哪买来的妓女……」
「老章头!」
刚说到一半,便被另一位老人打断了。
老农似是想起了什么,闭口不言,扛着锄头走远了。
「唉,老人家……」
黎泽看着老农离去的背影,刚想挽留,就被另一位老人挡在了身前。
「这位李公子,去落阳关的路,您一直朝东北边走就行了。」
「老人家,敢问您是……」
「老朽是龙门乡乡正,他们都叫我严村长。」
「严村长您好……我们夫妻二人这就告辞,多谢严村长指路。」
「不客气,望公子路上小心。」
黎泽没有再说什么,牵着凌墨雪的手转身离去。
两人回到客栈,凌墨雪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师姐就别笑我了……」
黎泽有些懊丧的摇了摇头,眼看就要问出点什么了,偏偏被那老乡正打断了。
「现在怎么办,看来这龙门乡,也颇为蹊跷啊。」
「算了,隐去身形,去案发现场看看吧。」
黎泽再度出门时,已经用灵力包裹了自身,凡人根本无法看见他。
那位王员外的府邸其实不难找,毕竟那里扎着一堆衙役,想看不见都难。
黎泽跟着凌墨雪来到现场,其实这里早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王员外等人的尸首已经被运走,府邸里里外外都被衙役搜了个干净,但不要说凶器,就连鞋印都没找到半个。
黎泽到此来,也不是为了看王员外的尸首。
凡人查不出,看不见的东西,对他而言,可并非如此。
黎泽凑近了些,将灵气聚集于双目前,很快就发现了此处不同寻常之处 。
到处都散落着灵力的痕迹,不仅如此,黎泽都感知到了残魂的气息……他走到王员外的主卧,面色凝重。
这个房间内的气息最为浓郁,尤其是残魄……
他都能感知到王员外几乎化为实质,最后又被撕了个粉碎的灵魂。
『看来对方不是什么善茬……不过这也确定了,就是修行中人动的手脚。』凌墨雪笃定是修行中人动的手脚,而黎泽在地上捻起一根细线,感知着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的灵力气息,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怕是不止是修行中人这么简单……为什么选在龙门乡……凶手是谁,还有,凶手去了哪,我们都一无所知。』
『接下来要怎么办?』凌墨雪侧目看向黎泽 ,而后者沉思了片刻,眼中精芒一闪,『我想……严乡正,应该会很清楚这些事。』
『可要怎么从严乡正嘴里问出来呢?』
『他自己会告诉我们的。』
黎泽倒是胸有成竹,凌墨雪没再传音,安静跟在黎泽身侧。
……
傍晚,龙门乡门口,之前黎泽见过一面的几个大汉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刚一进村口,便直奔乡正家中 。
黎泽看在眼中 ,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凌墨雪同样跟在他身侧。
一个灵丹境,一个灵魄境,不要说是这些普通凡人了,就是灵海境的修士,也没法识破黎泽的伪装。
「严村长,发生什么事了。」
白天被称作三哥的壮汉,刚踏进严乡正家便出声问了起来。
「是啊,老严,怎么了?」
「听说王员外死了,怎么回事啊……」
跟在他周围的汉子你一眼我一语,严乡正摇了摇头,带着众人进了屋子里。
「小三,出事了……」
「到底怎么了?」
「杨丫头她……」
「你说小杨?小杨怎么了?这和王员外有什么关系?」
「唉……」
严乡正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王守财那个畜生……自从纳了末房小妾之后,就变得愈发变本加厉了起来。」
「他看上了小杨……」
「严村子你答应了!?」
领头的汉子声音都高了八度。
「你对得起小杨她爸吗!你别忘了……」
「我还没老糊涂!」
严乡正瞪了壮汉一眼,摇头叹气。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和小杨说了,让她搬到我家来,这样能防着王守财那混账……」
「小杨的性子你也知道,倔的很……」
「她不答应,我也没辙……」
「两周多前,王守财趁着你们出去的时候……」
「半夜摸到了小杨家里……」
「那个畜生!」
壮汉听到这里,牙呲欲裂。
严乡正叹了口气。
「第二天,小杨就……就投井自尽了……」
「杨丫头……我……是三叔不好……三叔对不起你……」
听到这里,壮汉竟流下泪来,泣不成声。
周围的汉子都红了眼眶。
「那王八蛋死的好!是谁出的手!」
听到这个问题,严乡正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有人看到……是……是小杨……隔天晚上,就杀了王守财以及他家中十八号人……」
「不可能!」
泪珠还挂在脸上的壮汉立刻否决。
「就算是杨丫头投井自尽没成,那丫头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严乡正摇头叹气。 「案子出了之后,我就让乡亲们别说,谁问起杨丫头来都说不知道,问起王守财也什么都别说……」
「杨丫头投井自尽的那口井我们也去看过了……井里什么也没有……」「不可能……杨丫头她……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我从小带她到大……」
「唉……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
严乡正说完,脸上只剩颓然。
「你也知道,那王守财,和咱们落阳镇上的县令沾亲带故……」
「我就不信!这天下还没有王法不成!」
一听这话,壮汉气的直接拍桌。
「当年在落阳关,要不是我们,要不是杨丫头她爹!落阳镇那县令早不知道死在蚩国哪个小卒子的刀下了!」
「老严,你知道的!你是知道的!杨丫头她爹死在战场上!她大哥死在战场上!她二哥也死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