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一炮变成灰了。在这种时候,他还怎么肯招惹什么“影视业务”。“胁迫幼女参与卖淫”,光这一条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何况真要彻查,那个河渚码头的仓库根本很可能是“河溪历史上最荒淫最轰动的社情案件”。他真恨不得自己从来没认识过这个程绣兰……
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那个小金导演前几天又打电话给自己,支支吾吾说着“新项目”,他是踌躇再三,决定来见见程绣兰,一开口就是转守为攻,连连抱怨,甚至在威胁“你们不想被我牵连的吧”。
但是程绣兰,依旧是那副叽叽喳喳的街道大妈的模样:“费老师……你都说到哪里去了啊?还不是就是那些小年轻、搞文艺传媒的,有一些推广特种体育方面的想法。这一不违法、二不违纪,其实都是为了咱们河西老百姓的群众体育工作谋福利么……你是做校长的,什么没见过,现在的小孩子,动不动就网吧打游戏啊、早恋啊、也不注意锻炼身体;咱们国家的体育宣传片啊,动不动就是第几套广博体操,啊呀,不要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爱看,就算是我这个老阿姨,也腻味啊……我看,一些省队里的小孩子队员,又跟装在瓶子罐子里似的,跟社会脱节,这样下去,对身心健康和全方位发展都没有好处的。您是教育家,肯定比我们都懂行啊,如果有一些好的课外社会实践,让运动员可以参与到带领普通群众也开展一些比较少见的运动……推广了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又能够起到走入社区,是件好事么……一些企业又愿意赞助,它们的企业品牌也露出了,学生也能勤工俭学,父母的负担也减少,也不用担心小孩子课余没有好事情做……简直是三全其美啊……当然了,我懂什么,我就是牵个线、搭个桥,一切都要看费校长您斟酌啊……其实也怪我,我就是瞎热心,就喜欢兜揽朋友的事……哈哈……弄到现在……都说是我的主意,其实我真是上船容易下船难啊……哈哈……”
费亮真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个程绣兰的滴水不漏,两个人可以说是知根知底的,偏偏就是能硬着头皮说的那么冠冕,一句露骨的话都不肯漏,而且那句“上船容易下船难”,怎么听着都是点点自己的。他只好摇摇头:“那这次,‘他们’是想拍哪个运动项目的宣传片呢?”
程绣兰歪着头,似乎是在回忆:“嗯……我记得……是什么团体项目……不是足球排球什么的,好像也不是篮球……其实我这个年纪了,哈哈……能懂什么……反正就是那些老外玩的,弄的道道的呗。”
费亮沉吟了一下,知道程绣兰是要逼自己说出口。拢共就这么几个省青训的出挑的小美人寄在控江三中的学籍,以他的“工作习惯”,这些集训女生的成绩他未必记得住,但是里面有几个模样出挑的女孩,他当然门清。团体项目,又不是排球、篮球、足球三大球,还能有什么?当然是这次全运会里出了不小风头的曲棍球小美女——那个叫唐漪的了。
那个小妞的背景费亮也大约了解一些,本来是河溪市少儿女子垒球队的小孩子,但是没通过省级选拔,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后门,莫名其妙调任到非常冷门的曲棍球队。曲棍球这种项目,河西根本还是刚刚起步,论水平完全属于不入流,想进国家队也是根本不可能,想在国际上出成绩更是属于天方夜谭,想来家长无非也是想通过全运会打个替补,给这个唐漪弄到加分或者特招,帮助这种文化课早就拉下的小丫头上个像样的大学罢了。
但是这个叫唐漪的小丫头,形象气质却是特别出众。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两片天然嘟起有点可爱风的粉嫩嘴唇,连着那胸前两颗“会弹跳”的水滴型的乳球,虽然略略有些小胖,但是脂肪都算是长点子上,完全是那种吸引男人的“肉肉的性感”。这次全运会,明显也有摄影师和记者刻意在“捧”,抓了好几个镜头,球技虽然看不过去,但是论上镜,却是“美轮美奂”,颇为引起了一些关注。后来还发生了,全运会期间,有观众妄图闯入曲棍球队的更衣室偷拍,成为了全运会的花边新闻。这一来二去的,在黑暗世界里,这个女孩只怕早就有了不菲的“标价”,还有人叫她“小言文韵”……当然还不能和河溪当红的诸如言文韵、许纱纱等人相提并论,那两位毕竟是有世界一级至少也算是国家级的实力做基础的,但是也算是一些人竞相追逐的对象了。
他实在不耐烦跟程绣兰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叹了口气,四下张望一下没人,才冷冷的开口说:“冷门团体项目?那是曲棍球吧?是有个形象不错的孩子……叫什么唐漪的?这次全运会可出镜了。还闹什么‘偷拍风波’,这又是哪位‘制片’给看上了?程姐……这种孩子又不是农村里来的,地地道道的河溪本地人;要户口有户口,要身份有身份的……我有什么能耐,说服她去拍什么宣传片?”
程绣兰似乎也看出来今天自己的火气大,她笑了一笑,在这一笑之间,似乎有一丝阴冷流过她的眼眸,只在那一瞬间,费亮好像才看到她胸中的千丘万壑:“‘说服’的工作么……让制片方去做么。我们都只能算是帮忙的,只需要从旁边协助一下就好了……”
费亮吁了一口气,揉揉自己的睛明穴,似乎思索着,才淡淡的说:“我把话说在前头,我这次只安排她去和制片方谈谈。谈得成、谈不成我都绝对不掺和,连‘辅导费’我也一分钱不要的”他顿了顿,又说:“你……也最好和制片方说说,不要乱来……尽量用说服教育、片酬回报来讨论。清清世界、朗朗乾坤的,违法乱纪的事情,是不能做的。”他似乎不甘心,又冷冷的笑了笑,追了一句露骨的讥讽和敲打:
“程姐啊,我是好心劝你一句。你常说,这个事情和你们公司没关系。但依着我看,你们晚晴集团可不比当年了,如今上上下下好几千个员工,人也多,做的事情也多。万一……有个什么张三李四王五赵六,什么司机保安摄影摄像,遇到个熟人,或者有什么特征给人认出来,随口说一句‘好像是晚晴集团的人’……嘿嘿,你没听过一句古话么?‘一个线头,扯翻一艘船’呢。”
这几句话,他其实憋了很久了,今天算是彻底跟程绣兰摊牌:这个事情,以前规模小,大家也都做的收敛谨慎,费亮和程绣兰都可以自我安慰“和我无关”。但是搞了那么久,控江三中的那么多女生,晚晴集团的那么多“特殊员工”都有参与,万一哪天不小心,在江渚码头遇到个熟人?或者漏了些风,让人感觉到“和控江三中有关”,或者“有晚晴集团有关”。一旦事发追索起来,哪里那么容易过关?!
就算程绣兰,听了这话,瞳孔里仿佛闪过一丝恼羞,冷冷的回了一句:“真要有什么诽谤我们的人,我们也是相信……法律的。”
她看了费亮一会儿,又换了笑容,叹了口气说:“费老师您放心……这是最后一次……”
费亮皱了皱眉,问一声:“哦?”表情却是一副不相信的意思。
程绣兰的目光却变得柔和起来:“费老师。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陈处长是陈处长,您是您,能有什么关联?刘局长目光如炬,作为领导是很有大局观的,我相信他不会把省局闹得风风雨雨的。大家都要开展工作的么?河溪的体育教育工作没了谁也不能没了您啊……您只管想开点,过一阵就好了……河西现在体育事业可以说是如火如荼的,我看大有未来呢……如果实在觉得工作太累了,你可以联络小金他们,一起放松一下……相信我,姐姐我什么没见过,但凡这种烦心事,十有八九都是杞人忧天,过一阵再回头看看,就都没事了。”
费亮听她说起这话,尤其是“可以联络小金他们,一起放松一下”居然连鸡巴都忍不住跳了一下……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