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饭点,她们才将膳食备好,安然将酥饼放下去烤,一屋子里瀰漫着甜腻的奶香味。夏嵐等人过来时,还在老远的地方就闻到食物的香气,千波夏嵐许久没嚐过安然下厨了,两人抢着先后进屋,花惜晴在后喊道,「夏嵐,你不是才吃过中饭吗?」
安然以前在离经山过日子,宋千波和夏嵐是晓得她的厨艺的,可是安然只在青云轩掌勺,于是,他俩时常挑着日子过去拜访她。凌天不曾见识过安然的厨艺,不晓得他们在稀甚么,花惜晴不挑嘴,也是镇静。
正厅里摆着一桌的饭菜,就只安然和兔子二人在吃。忽闻,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兔子闻声抬头去看,夏嵐抱着白兔闯到屋子里,看准座位抢着坐下,宋千波慢了一步,只好去到厨房拿碗添饭,他一人两手夹着四碗热腾白饭,跑回正厅,这时凌天和花惜晴刚好走过来,宋千波将碗塞到他们手中,先一步入到屋子里,夏嵐得了碗,喜孜孜的开始吃起来。白兔得了自由,牠落地后便往兔子的方向跳去,费了一阵工夫才来到兔子腿上,乖巧趴着。
安然心中料到他们这般大阵仗过来,是为了何事,几人吃饱饭,收拾完桌子,安然便随宋千波去到隔壁屋子,关门诊病。
兔子手里捧着刚出炉的酥饼,吃得津津有味。夏嵐和凌天吃撑了,斜坐在栏杆边上消食,花惜晴与兔子并肩坐着,膝上摆着一盘满满的酥饼,花惜晴随意挑了一个来吃,口感与几年前她在那中秋节时吃得,味道差不多。
兔子一连吃了好几个,花惜晴见她一脸满足的模样,感慨道,「安然也是有心了,为着哄你高兴,特地去学做酥饼。」
兔子闻言,愣了一瞬,「哄我高兴?花姊姊这是何意?安然会做饼不是因着与千波他们相处久了,为了过节才学得么?」
花惜晴摇头,「你可还记得叁年前的中秋?」
兔子犹疑的点了点头。
「那月饼便是安然做的。」
兔子一脸惊诧,「那不是千波在山下的饭馆里买回的么?」兔子说着,忽然觉得手里的酥饼,滋味有些熟悉,花惜晴不说,她还没有察觉出来,现在一提,她手中的酥饼,这酥脆的程度和口味都与当年吃到的,无甚差别。
花惜晴笑了笑,「宋千波从山下的饭馆买来的?这话是谁与你言说的,可是安然?」
兔子低声应道。
花惜晴笑了一声,又说,「芯妤,那是安然唬弄你的。那天晚上还是我与夏嵐二人,亲手将安然做坏的饼带去池塘餵鱼。」
「芯妤,你不晓得,安然为了学做饼,坑骗了宋千波安排给鱼买饲料的钱,宋千波后来晓得了,生了好大的气,可气归气,但那做坏的饼都已经餵到鱼群肚子里了,宋千波也不好向她们讨要甚么。安然言说两句,义正词严,宋千波辨不过她,因此只能作罢。」
一旁夏嵐听得她们谈话,也附和道,「唉,离经山下哪里有甚么饭馆卖饼的?芯妤,这也怪不得你无知,你当时才化形,还未下山见过世面,不懂得山下的情况,才会被安然唬弄了去。」
酥饼外皮酥脆,兔子咬了一口,落了一地的碎屑,房内青鸟在稍早前听见外面声响便偷偷跑了出来,牠立在悬樑上,时不时看向他们,兔子手上的酥饼,碎屑才落地,他们头顶上青鸟等着时机,俯身下衝,跳到地面,鸟嘴在地上啄了几下,吃起碎屑来。
兔子一脸不解,「可是安然为何要瞒骗我这种事情?」
夏嵐摇头,本以为安然做饼是要给兔子一个惊喜,没想到安然到最后甚么也没说。
花惜晴低头看着盘子里的酥饼,沉思半晌,问夏嵐,「安然喜清静,不擅与人交往,你与宋千波是她至亲挚友,你可晓得安然待人如何,可曾被她这般对待过?」
夏嵐应道,「安然对待自己看重的人,都是和善的,而安然低调不张扬,她待我们好,时常都是暗地里默默付出,一时其实是看不出来的。」
「如此,安然学製饼这事情,不愿与芯妤言说,倒是合理了。」
夏嵐还是觉得怪,「可是安然不喜甜食呀,上回却在饭馆点了红豆酥饼,我一直想不透是为何?听你们一说,我又忆起来了,安然那时好似还多吃了几块,真是了怪了。」
兔子愣了愣,安然原来不吃甜食的么?
花惜晴从夏嵐的话中悟到了甚么,她闭上嘴不说话了,嘴角盈满笑意,她侧头看向夏嵐,夏嵐被花惜晴这样盯着看,一时不懂,但时间一长,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上莫名一红。
夏嵐乾咳一声,「你们莫要多想,许是安然当时嘴馋那口味道,因而点的。」
花惜晴笑了起来,「哎,不好说,依我看,安然倒是有些心思在。」
兔子皱起眉头,她们说话只说一半,忒讨厌,她撇撇嘴,「我不晓得你们再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