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这场宴会只怕要变成群殴大会,还是赶快吃饱了离开为妙,却听耳边传来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不介意陪我跳支舞吧?」
我回过身正面迎上娜妲公主勾魂慑魄般的眼。
「这个嘛……」我正犹豫着,就见几步之外,端着一盘甜点的露儿双眼冷如冰却又疾如电地直逼过来。
这下子我可陷入了两难。
拒绝她,这场本来该是平静无事的宴会马上就会变得不再平静,可是如果答应她,我还想不想再看到露儿啊?
「对不起,我不太会跳舞。」我尽量委婉地回答,看能不能周旋出一点转机。
「是不会,」她秀眉一扬,「还是不愿意?」
看她这态度,我本来还想虚与委蛇一番的念头就此打消。
「都有吧。」我草草回答,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
「连跟我跳个舞你也不肯,难道我就真这么让你看不上吗?」她的语气总算是稍稍软了些,不过脸上的高傲却是一点不减。
「就跟你说了我不会跳,干嘛就非要找我不可?」我的语气重了些,「我相信在场男士一定有很多人巴不得有这机会,你随便找一个不就行了。」
「我是什么身份,哪那么随便和人说跳就跳?」
我动了动嘴角没吭声,心想,你不随便,那天下大概就没有荡妇了,他妈的才刚刚在厕所被人家干完,跑到这里装什么尊贵?
她见我毫无反应,眼波流转间已换了一副脸孔,拉着我的手半撒娇半恳求地说道:「大家都在看着,我这样被你拒绝很丢脸的,就跳一首嘛,好不好?」
如果换个场景,我也许很难拒绝这般柔情攻势,毕竟怎么说她也算是个极品美女。只是眼下有露儿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瞪着,说什么我也不可能答应跟她跳这支舞。而想到她以公主之尊,竟然随随便便和个侍卫也能在厕所里搞上,就更是让我觉得作呕。
我硬起心肠甩掉她的手。
鬱闷、羞恼、愤怒、怨恨、阴鶩在她精雕细琢般的绝美脸庞一一闪过,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脸上竟然一下子可以变化出那么多表情。
「我知道了,」她驀地发现了死盯着这边的露儿。「原来是为了她。」
她转过身走了,脸上笑容让我从头一路冷到脚底,不禁想起了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的银蛇。
「你应该要答应她才对。」在我被搞得心烦意乱之际,铁鹰已悄悄来到身后。「这么一拒绝,后面的事可就难应付了。」
「啊,糟糕!」我装出一副很懊恼的样子。「我一下子忘了。」
其实后果如何,我记得比谁都清楚,可是又不能不拒绝,而这原因却又说不出口,只有装傻以对了。
「唉,那也没办法了。」他叹口气走回座位,随即和大家交头接耳地说了。
我完全不敢正视他们投来的眼。
此时露儿走过身旁,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就说不跟她跳了,还讲那么多干嘛,你很喜欢跟她讲话吗?」恶狠狠瞧了我一眼,「幸好最后你没答应,不然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我当下只有苦笑,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里外不是人。
另一头娜妲公主走上舞台附在蓝林王耳旁说了一些话,蓝林王笑着点点头,走下舞台找到爵德主席又说了一阵,爵德主席随即走上舞台,向乐队做了个手势示意暂停。
「各位各位,听我这边说几句话。」他朗声说道。
反抗军眾人一齐抬起头,冷眼看着他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难得今天十二路反抗军领袖齐聚在这里,境外国度全体上下都是倍感光荣之至。」爵德主席面带笑容说着,「可是看大家老坐着,东西也不怎么吃,舞也不跳,好像是对这宴会的安排并不很满意,看在我这做主人的眼里,可真的很不是滋味。刚刚蓝林王跟我讲了,说大家都是战场上的人物,这种唱唱跳跳的场合太软性了,当然是玩不起来,娜妲公主建议不如来几场传统的击剑比赛热闹点,我一想也还蛮有道理,不知大家暂不赞成?」
「妈的,又是那个食男女魔出的餿主意。」人群中传来一句咒骂。
「比剑,怎么比?」内德维德冷冷道:「这边个个都是一流的军人战士,只会真刀真枪的杀敌,要我们拿着电光剑装模作样地打着玩可不会。」
「反抗军的英勇,这点不用说大家都是知道的。」爵德主席笑了笑,「不过娜妲公主的意思是,今天来到现场的,除了各位反抗军菁英以外,还有另外一支既秘又令人敬畏的部队,来自移动小岛的特种佣兵战天使。」说到这他略略加重音量,「大家总是说战天使如何如何英勇,只可惜不但是娜妲公主,就连在场各位境外国度的嘉宾女士们,甚至包括我在内,都没有机会能见识到。好不容易今天露儿教官率着七位菁英中的菁英来到现场,娜妲公主提议不如由反抗军、我们这边的殿堂卫队,以及战天使的战士们来个三方较量,既可以活络场面,又可以趁机见识一下战天使战士们的风采,优胜的人还可以有荣幸和我们高贵美丽的娜妲公主共舞一曲,各位不知意下如何?」
独狼凑到我身旁低声道:「我看那个骚公主他妈是吃定你了,今天不跟你跳到舞是怎样也不会罢休的。」
我瞪他一眼,比了个手势示意叫他闭嘴。
露儿哼了一声,对台上的爵德主席冷冷道:「我们所学的都是战场上一击毙命的杀人技,用在这种场合恐怕不太合适吧?」
「露儿教官说的对。」装着义肢那人也道:「我们的专长是打仗,并非是提供馀兴节目娱乐大家。」
「比剑用的并不是大家身上配戴的电光剑,而是有专门的用剑和护具,安全上是绝不会有问题,这一点露儿教官你大可放心。」爵德主席道:「至于克雷刚将军你可能还不太了解,击剑在我们这里是属于高级的竞技活动,要正式的宴会才会举行,并非是你所说的馀兴节目。」
「馀兴节目也好,竞技活动也罢。」克雷刚的鈦金属义肢踱得地板鏗鏗作响。「大家有力气,干嘛不留着上战场跟帝国军廝杀,却在这自己人打自己人,未免太过怪。」
「我觉得你们这些人才真叫怪呢。」娜妲公主翘唇微微一瘪,「我不过是见现场死气沉沉的,想给大家增加点娱乐热闹些,你们不愿意就算了,干嘛又扯那么一大堆?」
「我们和主席讲话,」克雷刚瞪着眼,「又轮到你插什么嘴?」
「这建议是我提的,我为什么不能说话?」
「喔,难道拉古纳现在换成是由娜妲公主当家发言了?」烧伤半边脸那人不客气地接道。
「这里有规定非得统治者才能讲话吗?」娜妲公主道:「如果是这样,那我看这边只有我爸和爵德主席两个人够资格发言,你们可全都要闭上嘴了。」
这话立刻激起了反抗军这边群起公愤,有的甚至还破口大骂,倒也算是如她所愿,把场面搞得热闹多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内德维德大声道:「现在称王了,就瞧不起我们这些打游击的杂牌军是不是?告诉你,要没有我们,你们父女俩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娜妲公主不甘示弱地回道:「那我也告诉你,少了我们拉古纳大军,你们这些人恐怕早就被帝国军扫平,你现在也没机会站在这跟我大小声了。」
内德维德满脸金鬍子好像一根根都竖了起来似的,一时气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