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炸弹摘下,再瞧了瞧地上又一把mg步枪,心里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难过,可是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疑雾,这或许是因为我一直不愿去相信和我最早相识的四眼田鸡大矬蛋会是内奸,潜意识衍生出的逃避意念吧。就在此时一道人影从转角出现,蛮牛微微颤颤漫步衝了过来,目露兇光地大吼:「你这个狗娘养的,我要杀了你!」我喉头「咕」地一声,心想他疯是疯了,可是心里的仇还记得,这一下不是找我就是找露儿,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往铁鹰扑去,一掌把他手上枪拍掉,两个铁一般的壮汉随即扭打成一团。
「他好像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我退了几步说道,手上枪举起欲射,可是两人在地上翻来滚去,根本找不到机会开枪。
铁鹰大叫:「这头牛交给我……」被蛮牛一记横肘压着脖子打断了话,一膝将他顶开又道:「你们先进去找指挥官。」回敬一记短拳打得蛮牛鼻血飞溅,肚子却也挨了对方手肘一下重击。
「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露儿道,把脸凑到辨识器前,「嗶」一声门左右开啟,我们飞步抢进,后头「刷」一声门关上,打斗呼喝声就此隔绝。
指挥中心内琳瑯满目的萤幕就像睡着了似地全部空白,露儿急切地走到主电脑前按了几按,摇头道:「没用,全部失灵了。」
我急道:「那独眼……不,指挥官呢,他是不是会有办法?」
露儿点点头,拉着我往最里头一扇门走去,此处没有任何开关,只能从里头开啟。露儿把脸对着上方的影像接收镜头,一面拍着门一面叫道:「指挥官,你看得到吗?快开门啊!」眼前一层层或左或右分开,原来这门中还有门,全部开啟后便成了一段甬道,此时彷彿有一种压力,本来应该迫不及待要进去的我们竟不约而同放慢脚步,来到的是一间八角形大约七、八十平方公尺的密室。中央一座由地面连接到天花板的多角柱状机体,由上面密密麻麻的晶体线路看来应该是一座前所未见的巨大电脑主机,周围墙上一排一排全是提供散热的曲形冷凝管,散发出的霜雾和主机上不断闪烁的冷光形成了万花筒般幻化万千的绚丽空间,可是却完全看不出来贝龙指挥官吃喝拉睡的地方到底是在哪里。
这地方别说是我,就连露儿也是头一回来,一时都被眼前的怪布置困惑得说不出话,却听贝龙指挥官一如往常平缓沙哑地说道:「你们两个终于来了。」
我们游目四顾,可是哪里有人?
「指挥官你在哪?」露儿手圈着嘴高叫道。
「我就在你们面前。」
「我们前面哪有人?」我急道,看着眼前巨大的主机,心想他该不会是躲在里面吧?「我拜託你别玩了快出来吧,基地已经快失陷了,我们可没心情和你玩捉迷藏好吗!」
「谁跟你玩?」他的语气粗了起来,依稀可以想像他在萤幕里那副吹鬍子瞪眼睛的模样。「我一直都在这里,你们早就看到我了。」
「早就看到了……」我不自禁复诵着他的话,望着巨像般矗立眼前的电脑主机,只觉得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
难道……
「没错。」主机上点点亮光随着他的话声闪烁,「我就在你们面前,你们早就看到我了,只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懂了!
那个吹鬍子瞪眼的狰狞老头,原来只是个虚拟在萤幕上的形体,真正的本尊是眼前这具主机,整个基地所有的系统都是在它掌控之下运作的,它就好比是基地的大脑中枢,其馀电脑系统是由它衍生出去的经分支,至于q、j、t,还有其他外部的自动硬体设施,则是形同它的手足四肢。
贝龙指挥官就是移动小岛!
「你们懂了吗,孩子?」
贝龙指挥官,或是该直接称他为主机,用慈父般的语气问道。
「难怪你从来不现身。」我喃喃道。
「真想不到。」露儿摇着头退了几步,「这样说来,我们在岛上的这些记忆完全是假的囉?你根本离不开这里,更不可能上到陆地去,所以我们并不是什么战火馀生的孤儿,你也从没有去到任何战场将我们任何一个人救来岛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全都是你捏造出来的,我们根本是你在岛上人工培育出来,再植入虚拟记忆的试管婴儿,对不对?」说到后来话声已经有点颤抖,显然是难掩心中起伏。
骤然间发现脑中充斥的全是假的记忆,过去的一切事实上全是一片空白,换作任何人都不可能保持平静吧?要换了是我,恐怕早把眼前扫射成蜂窝发洩了。
「错了。」贝龙指挥玄之又玄地回道:「你们并非是我所创造,而是和我一样,以已经完全的形体来到这世界,目的只是在创造不可测的未来。」
我和露儿异口同声问:「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们都是这世界创造出来的產物,而它选择了从中间而非从头开啟我们的生命。孩子,你们脑中的一切和我所知如出一辙,并非是任何人捏造,而是这世界赐给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讯息,一段真实存在,却没有人经歷过,只能留存在记忆中的过去,这样你明白了吗?」
「这就没错了。」我恍然说道,眼飘向露儿,见她默默闭着眼,脸上露出迟来的彻悟。
答案就和我在西摩达丛林山洞中和她所讲的一样,这世界是起始于游戏开啟的那一个时间点,过去的一切游戏中只有记载,投影在这世界便成了存在脑中的虚幻记忆,不管是谁,只要是这世界的一份子就逃离不了这既定的范畴,就算是眼前的超级主机贝龙指挥官也不例外。
不过这还是没解答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谜团。
「那我们几个呢?」我迫不及待又问:「我是指我,铁鹰,斗鱼,还有其它一开始和我同在一个小队的那些队友们,我们又是怎么来到这世界的?」
主机上一阵闪烁。「对不起,你这问题超出我的所知范围,恕我没办法回答。」
我心一凉,默默暗叹了一口气。
它不过和我们一样,是附属在游戏世界下的一颗棋子,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下棋的人要怎么安排?
这恐怕是一个我永远都无法知道的答案。
旁边露儿很快恢復了平静说道:「指挥官,你现在可以开啟各区的雷射防护网,把入侵的敌军隔离消灭吗?」
「没办法。」贝龙指挥官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我能控制的只剩下眼前这一个区块,门外面的一切对我来说已经是完全空白。这一回对方可说是完全打在了要害上,先侵入外围防火墙切断监控系统,再用人工破坏掉全部的硬体线路断了和所有系统间的联系,接着便大举入侵,让我连应变的时间都没有。照我估计那些维修机器人应该也都被毁了,否则不可能到现在还是连不上任何一条线路。现在我就像是个既中了毒四肢又瘫痪的病人,只剩下脑袋和嘴巴可以动,已经是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了。唉,想不到这么固若金汤的基地,竟然会就这样毁在一个内奸手上。这傢伙心思狡猾计画周详,所有行动都巧妙地避开监视器始终见不着踪影,绝对是比那个银蛇还要更加危险的人物,可恨偏偏找不出来是谁。」
「不过这个危险人物已经死在外头了。」我道,心中却一点不觉得欣喜。
「已经太迟了。」贝龙指挥官语气空洞地说着,「在对方侵入到控制机房的时候我已经啟动了自爆装置,再过二十八分鐘这里的所有一切就会化为灰烬,外面的指挥中心有一部秘密电梯可以直通山顶,那里藏着一架救生飞艇,你们赶快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