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下床趿鞋,抓来袄子往身上穿,美人跟着下床来,为她将长发从领子里捧出来。
“要出门吗?”
他笑着问。
翠宝从镜子里看他,面色红润,浓眉低横,心情似乎很好。
好到她不好意思提,其实要赶着要写昨天他和两女同房的帖子,好送去驿站。思来想去,对他摇头。
“小翠宝也喂过了,你不必担心。”他赶忙道。
脸不红,面不臊。
说得翠宝一呆,片刻才想起他说的是猫。
两人穿戴齐整,一起迈出门,躲避着寒冷的朔风,往后院厨房走。翠宝想了一夜,还是决定问问高献芝,可有什么话想带给高渊兄妹,正要开口,身侧替她当了一路冷风的人突然顿住。
她不明所以,余光瞥见一抹墨色的身影。
嚯。
不速之客。
病柏底下站着的,不是师兄又会是谁。
好不容易才送走,把人交到忠叔手里,这会子居然出鬼没地又出现在这里,莫非忠叔没把人看住?不应该,忠叔是锦衣卫出身,别说看人,看只蚊子都成。
还是师父留的那封信对师兄来说压根不管用?
翠宝连连后撤两步。
高献芝已先她出声,下逐客令:“你不该在这里。”
郑克寒不语,眼睛只看翠宝后撤的步子,像针扎进心里。
伤那么重,几天就能下地,真是天赋异禀。翠宝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郑克寒。
戴着大帽,打结的系带垂在颌下,暗色的直身玉绦钩,行头不赖,伤势未愈,不影响这副健硕的武人身躯,只是脸色不佳,有些灰白没血气,说出来的话也有点中气不足。
“师父的信我看了,挨一顿好骂。你既有这封信,为什么不早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