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原来我置身之处,就是商场的天幕广场﹗而我头顶之上的天幕更有一整列吊灯﹗那列吊灯掛得如一串串葡萄,算起来亦至少有一吨重、百尺长。求生之法,就此萌生﹗
突然﹗
「啊﹗」大混球大吼一声,再次向我施袭﹗
我没有闪避的馀地﹗
现下就只有跟他赌上自己的性命﹗
我抽出炸药箭,扣在弓玄上﹗
糟了﹗耳边风声大响,眼前就只看见一个大拳正向我迫近﹗
我拉紧弓玄,心下一乱就胡乱的向天一射﹗
两眼注视着那根正急速疾飞的箭头,然而心下竟萌起了绝望﹗那个箭头竟然偏离了方向﹗
「呯﹗」顶上火光爆现﹗
那大混球亦被止住了攻击,瞧一瞧了顶上再回望向我,不知怎地,他那黑沉沉的脸目,竟好像在嘲笑我的软弱无能。
他手一扬起,就往我的颈子抓去﹗
现下的时间跟距离,我根本做不到「上箭、拉玄、发射」这三个动作﹗
我闭上了眼,默默的等待身体被撕成碎块。
「呯﹗」忽然一声大响。
我紧接的就听见一段痛叫﹗而且向我紧迫的杀气亦倏地消失﹗
双眼一张,那大混头竟然抱头痛叫﹕「呜啊﹗」
霎时间,我不知事出何因。然而,看见了大混球头上被罩起了灯罩,我心下了然﹗
那根被我胡乱一射的炸药箭,虽然不能将一整列吊灯炸掉下来﹗但爆炸时的剧波馀震,就恰好的令其中一个灯罩炸离了吊灯﹗再不偏不的落在大混球的头上﹗
然而,虽然他被灯罩罩得看不见事物,但依他的智慧他定会懂得将灯罩拿开﹗而且听见呼天抢地的吼叫,我定是把他气得七孔冒烟。
那我一定要把握现下的逃生机会﹗
若果大混球的「警告」没有阻吓作用的话,相信活尸人定会借现在的机会把我擒下﹗
但看见活尸人只对我张牙舞爪并没有进攻之势,可见那个「警告」仍有效果﹗
地铁站口被封了,我只好深吸一口气,往前方的梯间狂奔﹗
「啊﹗」我腿发劲力,衝开眼前的障碍。于群群尸影之中左穿右插,霎时间觉得自己似是潜身走入了一个妖树林。
眼前好像看见了出口曙光,一扇防烟门就在我两尺之内﹗
我两个脚一跳,就飞身扑入,将防烟门衝开﹗
此时,身后的叫嚣顿时大作。我战战竞竞地回望,那大混球已然将灯罩拿开。但见他四处张望,定是不知道我走到了那里去。
把握时机,我立时往上层跑去﹗
然而,才不过踏了一步梯级,就听见上方传来阵阵吼叫﹕「嗄﹗」
「上层正好是商场的大堂,亦即是被活尸人攻入的地方﹗」我急急说道,同时亦四处找寻出路﹗
然而,我现在却置身于商场的最底层,根本是绝无去路﹗感觉到周身的杀戮压力,令我感到自己似是处于万丈海底,身体快被要被水压压平了﹗
眼前的货运升降机亦因没有电力而失去作用……
升降机?
它虽然不能运作,但我该可以利用升降机的管道爬往其他层数吧?
不﹗这方法太危险了……
可是……要是我仍站着不动的话,我的生存机会就是零﹗
庆幸大混球仍然不知道我已经悄悄的走入梯间,这为我换取了不少时间。我立时动身,奋力的张升降机门拉开。
「呜……啊﹗」升降机门太重了,两扇铁门根本就是紧紧的镶嵌在一起﹗令我拉扯铁门的十根指头亦泛黄了﹗
「嘭﹗」一来自上层的大响﹗
紧接的就是步步压迫的脚步声。伴随的,就是活尸人的吼声。
我实是不敢想像上层大堂的情况,至少一定有如地狱一样的恐怖情景﹗
同时间,这种死亡的压迫,更令我的气力倍增。我喊破了咽喉的叫了一声,两手顿时气力大增,缓缓的将铁门拉开﹗
我步入升降机内,然后往顶上的紧急出口登过去。
在我打开了紧急出口正要向升降机管道爬出去时之时,下半身忽然有一股拉力阻止我离开这个地狱﹗
右腿足踝亦彷彿于倾刻间被冻僵了﹗
一段撕破咽喉的吼叫亦鱼贯入耳。
我稍一回望,惊见一隻腐朽朽的手已经抓紧了我的足踝,剎那间,我更是被吓得呼不出声音。
不妙了﹗上层大堂的活尸人已然攻入了﹗
我定要及时挣脱出活尸人的魔掌﹗可是,现下我的双脚就彷彿是深入流沙,无尽的深渊之中有着强大的拉力誓要把我拉扯下去﹗
升降机之中,不知何时涌满了活尸人。只见他们两眼空洞得令人心中发毛,隐约间更看见呼自他们口中的缕缕浊气。
听见他们牙关格格作响,显然已急不及待把我拉扯下来按地撕食﹗
本能之下,我左脚屈曲就往抓起我足踝的活尸人的头上力蹬一脚﹗
听见一声呻吟,被抓的足踝顿时脱离制肘。我立时两手发力,而两脚亦同时在活尸人的头上借力一踢,身体于倾刻间似是力量大增,轻易的擒到紧急出口外﹗
然而,我却不能放松片刻﹗
活尸人的智慧实是不可以被低估,恐防他们会想出「叠罗汉」的方式爬出紧急出口。于是在我赶紧的爬上管道中用于维修时的工程梯,往最顶层的机房爬去。
我几乎花光了所有体力才能离开比地狱更恐怖的商场底层。
在我爬至顶层,难以再听见活尸人的嚎叫时,我才换取片刻的放松。
在机房之中,既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又寂静得令人听得见耳鸣。要不是外间淡淡昏黄的街灯自门缝间渗入,我定难以找得到出口。
依照微光,我摸索了一扇似乎已生锈了的铁门。
我张它拉开,门臼上因生锈而磨擦產生的「吱吱」声,听得叫人鸡皮疙瘩起来。
当门被拉开的一剎,一阵清凉新鲜的空气就扑在鼻头,彷彿洗净了身上的污秽。
此时,沙沙雨声及点点雨粉亦随之而来。
漆黑的天空忽然闪了白光,然后一条闪电如鞭的于天空中挥舞,紧接着的就是一段震耳欲聋的闷雷。
雨势渐大,令这个乱世多添了几分悲情。
我远眺外界的景色,见街灯依旧的亮起淡黄灯光,某些建筑物的内部仍然亮起白灯。但是,整个城市却丧失了事发前的繁荣生气。一眼望去,就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死亡都市,了无生气。
天上团团积积的厚云,可能就是地上被杀的人的灵魂聚集而成。
天在下雨,他们哭了。
可是……
我心中不知何时鑽出了一个隐忧。
若果街上满佈了病毒……或者说得清晰一点,街上的活尸人除了是主要的病毒温床,地上的血、尸体甚至水洼都是毒温床。
我担心的问题来了。
如果雨水将地上的血、尸体和水洼冲刷了,逻辑地雨水亦会带走附在当中的拟似天花。
随着雨水渠或是自然的地表经流,最终,被病毒污染了的雨水会流入大海﹗
跟着水循环,那岂不是整个生态系统都被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