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时﹗﹗?」
快昏了﹗我吓得快昏了﹗
怎么只剩下不足七小时?
「因为你足足昏迷了两天啊﹗现在是九月五日晚上十一时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那……那糟了﹗」我现下实是又惊又慌。我竟然白白的浪费了两日时间﹗
不知道,陈达志沙展他们是否等不了我,先行逃到添马舰。
程礼廉他亦大有可能仍然困在医院中﹗
更重要的是,梦瑶啊﹗
早前她突然发烧。但是仍然未能诊断是甚么原因引起发烧。
只知道她身上有两种伤口。
一, 是被生锈金属割伤的伤口。
二, 就是被活尸人噬咬的伤口。
老天﹗不知道她是因感染疑似天花而发烧,还是因破伤风而起﹗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曾经从梦中看见自己将一枝不明液体注射入她的身体﹗﹗
那极有可能是疑似天花病毒﹗
这三者于两日时间中已经足够要了她的命﹗
我该怎样做?
我没有时间了﹗
「中国会于明日早上六时正向香港发射一杖中子弹,换句话说,我们最多亦只有七小时逃离香港。」刘裕昌语调平淡的道﹕「当踏入发射前三小时,香港会每一小时就响起防空警报。」
「七小时吗?」我低头沉思。
「根本就逃不了。」刘裕昌﹕「外面的世界全都是食人怪物。莫说逃出香港,要走出九龙塘已经相当困难。」
「不。添马舰有一支死守到最后的军队。」我摇头﹕「我跟我的同伴接收了一道消息,指中央会利用铁路派出援军支援在添马舰死守的军队。第二队援军会于零时零分到达九龙塘火车站。然后我们就随援军到添马舰,再随军队离开香港。」
「可行吗?」
「是唯一的方法。」
然而,短短一个小时内,我所做的事却非常有限﹗
梦瑶的药。
刘俊彦的关键报告。
该做那一项呢?﹗
想了又想。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
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老狐狸。」
「?」
「有报告的副本么?」
「有。在俊彦工作室的电脑中。」
好。
这样我就可以将报告存入在可携带的记忆体,日后才慢慢了解事情始末﹗
那么我的时间会比较松动些。
「老狐狸。带我到刘俊彦的工作室去。你身上有可携带式记忆体么?」
他点点头,道﹕「有。怎样?你想将副本带走?」
「对﹗」
「嘿﹗最好不过。」他忽地笑得很开怀,彷彿就是解开了心中的结。续道﹕「俊彦,死前就是託付给我。要将他所研究的资料统统都向世界公开。让世界知道事情的起因,亦让世界知道疫苗的製造方法。」
「疫苗」二字简直就抽动了我的经﹗我紧张的道﹕「他有提到疫苗的製造方法?﹗」
「对﹗」他点头﹕「一直以来即使我都不能知道的疫苗的製造方法。跟姚万基勾结,令他不放心将他所知的一切都交託给我。因为,我是一个很坏的父亲。」他笑笑,语带嘲讽的道﹕「直至他死之前,他求我要为这个世界做点有良心的事,于是才迫不得已告诉我他的研究资料备份收藏那里。」说到「迫不得已」四字时,更是特意地加强了语气。
小心。
别被自己的同情心埋没理智﹗别被他骗倒﹗
只知道,我面上已装了一个狐疑的表情,我对他抱有极大的怀疑。而他亦自顾自的说下去﹕「谁知,他未交代文件解密方法,就断气死了。」
「他的报告加密了么?」我低头沉思片刻,又道﹕「如果不太复杂的话。我倒是有方法。」
他两眼大放异彩,亢奋的道﹕「那么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随后他亦交出我的物品﹕腰包、风扇刀及炸药弓箭。
「你倒有求生本能。」他交出炸药弓时佩服的讚道﹕「用硝化甘油做的炸药,其威力不错吧。」
「过奖。」我淡道。
早前经过了一场苦战,炸药箭只剩四枚,而强化炸弹亦只剩三枚。要逃出生天,简直彷彿是要从万尺深渊爬回地面一样。
然而,既然我可以苦撑到现在,只欠一步,我就可以看见曙光了。
我要生存。而且,要带着梦瑶生存下去。
刘裕昌带我离开他的密室,往刘俊彦的工作间去。
拉开了门,自己彷彿重身走回地狱之中。
地狱,充积了尸气。
我脚下的,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微微地向左湾了入去。右方是一排窗户。自窗外边入的,是森然的月光,白白银银,照亮了地板。
顶上的灯正一闪一烁,鬼魅的气氛。
地上的尸骸都已腐得化开,只剩一具具黑黑的,仍带有腐肉的骸骨。偏地尸骸,大概就是我眼下的情况。
经过了多日的时间,空气中的腐味已经发酵得相当浓烈。尽管我已用口去呼吸,但味道强得连我的舌头都嚐到空气中腐味、酸味。真的想吐﹗
我跟刘裕昌小心奕奕往前走。
活尸人的嚎叫,简直是魔音入脑﹗声音乍远似近,可是,我眼下却找不着半个尸影。令我的精极度绷紧﹗
只稍一风吹草动,我亦被吓得高举风扇刀戒备﹗
唯独是刘裕昌比我更冷静,他道﹕「别荒。活尸人严格上来说,只是一个被感染的患者。他们是活的,仍然保留动物本能。当一个地方已经没有食物,很自然就离开。然后到一个有充足食物的地方。」他回头跟我道﹕「这里很安全。」
他说得甚是有道理。细看,地上的骇骨,可以啃的肉都啃掉。再细听,尸叫却是由外间传入。现下身处的环境,活尸人可能都跑光了。想到此处,我的精才稍稍放松。
「到了。」
我俩立在一扇门前。
门上有一个电子锁,刘裕昌取出一张电子卡放在电子锁上。
「嗶﹗」
电子锁泛了蓝光。推门而入。
我的心情忽然紧张万分。一切想知的事情都在这扇门的背后。
只知道门后的世界,仍然保留了医院的消毒药水味,眼前的一切亦彷彿龙倦风刮过,十分混乱。
我踏步而入,环顾四周,科研器具都被扫在地上。碎开了的消毒瓶下,只留了一滩乾了的水渍,上面亦摊了个乾了的,类似某类生物的残骸。
我再一细细扫视,地上有多个大小不一的枯乾血跡,有掌印、有鞋印。
地板、桌子甚至墙壁,都佈满了多个大小不一的洞子。洞子边缘灰灰黑黑,似乎是枪痕。
大概曾经发生过争执。
而实验桌上有一个特的装置,上前一看原来是一个冷冻装置。
冷冻装置呈圆柱形,顶上的盖子被打开,印了个血掌印,中央有一个圆形凹位。我在桌上找来了一根试管,可以丝丝入扣地放入中央圆形凹位。猜想,或许是用来存放疑似天花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