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岁的少年人,还没学会胸怀城府,喜怒皆形于色。他挠了挠头“就怕你们嫌我年纪小。”
柳韶趁热打铁:“这么喜欢我们小嬿啊?”
“喜欢”这个词很微妙。年轻人都知道,它意味着心照不宣的表白。可如果是长辈用这个词,其中的意味就难猜了。
薄成许额角落下一滴汗,喉结上下滚动,慌乱得一塌糊涂。
他稍过片刻才下定决心,嘴唇紧抿着,深深地看了一眼柳拂嬿。
虽不敢明说,暗示意味却十分明显。
柳拂嬿乌墨般的长睫轻轻一颤,眸间流过一些情绪。
然而,此时此刻的这间病房,没人能读懂这份情绪。
是不忍心。
一阵寂静之后,薄成许对柳韶苦笑:“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怎么可能不愿意!小嬿能遇上你这么好的孩子,多难得啊。”
柳韶着急地说着,一把抓过女儿的手,就要往薄成许怀里塞。
“放开!”
柳拂嬿“啪”地一声甩开柳韶的手,那声音就像一只被充爆的气球。
她蓦然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
医院洗手间环境不好,消毒水气味呛鼻。
柳拂嬿把水龙头拧到最大,掬起冰冷的水扑在脸颊上。
流水哗哗作响,她黯然看向窗外。
病房冷清又简陋,窗外的防护栏年久失修,上面全是铁锈。
柳拂嬿静静地看了一阵。
而后,她不顾受伤和肮脏,伸出手去,狠狠攥了一把尖锐的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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