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孩童从没被束缚过的思维吗?
他甚至在顾璋的描述中,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完整的天地自然图。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冬的雪水、四季的雨水,山里的参天大树、路边一株株绿油油的杂
,不同颜色的土地……
雪水融化滋润土地,植物根系锁住土壤不让其散落四方,土壤又反过来帮助植物长大,为它输送水分,又化作水气……
一切好像都鲜活起来,仿佛万物都有自然而然的秩序。
燕老为这一套理论惊叹不已。
看似小娃娃童真的言论,虽然不知究竟是对是错,但他竟然挑不出太多毛病来!
在心中对比自己这些年去呆的地方,甚至感觉许多言论,都正正好说到自己心坎上。
就连那些曾经困惑的问题,都隐隐有些拨开迷雾窥见真相的感觉。
他从前觉得,前朝十二岁出使他国,使用计谋得到十几座城池的甘罗已然不凡。
没曾想,如今竟遇到一个八岁的童。
此番天赋若能好好培养,以后……燕先梅光是想想,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第22章 河
燕先梅努力平复自己激动不已的心。
心打理的白胡须都被他自己扯掉了几根, 可他却好像完全没感觉到疼。
他此刻心涌动,几乎是脱
而出道:“如果一个地方将树木保护得很好,非常好!但是百姓无论如何努力耕作, 也依旧很穷苦呢?”
燕老说完就后悔了,他当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小石再聪明,再有灵气,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
那是他年轻时曾经任职过的一个地方,名为嘉县。
嘉县那个地方混贫穷, 百姓明明拼命耕作,一年四季, 从早到晚,
夜夜都不曾歇息, 却怎么也没法提高亩产。
直到他离开时, 也没有太大的改变。他始终记得临走前看到的那一幕——低矮的茅屋散落在灰扑扑的大地上、一切都显得陈旧黝黑、老
大多早早离世, 年轻
也大多枯瘦,眼里麻木大过生机。
但偏偏是那样麻木的眼里,在得知他要走的时候, 落下眼泪。
他明明什么都没改变,只是努力当了个官。
这是他的心病, 即使后面仕途还算顺利,做出了许多成绩, 但始终忘不了那双眼睛,认命又麻木。
“是我说错话了,没有否认小石你的想法, 那些想法很大胆,很新。01bz.cc”燕老坦诚地道歉, 没什么架子,仿佛就是个普通的老
。
他的语气甚至带上了点哄的感觉:“我觉得你写的那些很对,小小年纪能想出来非常聪明了。”
他哄他的,顾璋倒是对他中的地方产生了好。
生态如果确实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不信会越来越穷,肯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非常好是多好?”他有点不太相信这句话。
燕老见他没有被否定的生气和恼怒,反而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顿时心生喜。
不骄不躁、对万物充满好,谁能不喜欢这样的子呢?
不愧是能去拉下脸撒娇哄父母开心的小娃娃,他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燕老笑容更真挚了,他想收一个这样的小学生!
见乌溜溜的眸子里满是好,燕老也直言不讳道:“保护得很好,不许百姓砍伐树木,就连树枝都不行,那里风景很不错,绿树成荫,是一难得美景。”
顾璋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他问:“森林是地主的?还是官府的?那树肯定很值钱吧,要不怎么连树枝都不让砍。”
“是当地富商官府手里买下的,木材确实很值钱,所以不许当地百姓砍伐,还会在森林里安排巡逻队,如果碰到了盗伐的,会给予严厉的惩罚。”
顾璋从身下的坪上,揪起了一根青
,又问:“没有树,那用什么盖房子?”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加了句:“我们村盖房子都要用木,很粗很大的树做的木
。”
“哪里盖得起这种屋子,他们那儿都是茅屋,小石
你见过茅
屋吗?”
燕老觉得顾璋就是通过眼前这一方世界,得到了很多启示,所以想给他讲讲更多,于是将嘉县的况细细道来。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但是离开前的那一幕,始终印刻在他脑海里,于是他中的描述也多与那一幕相合。
树枝都不能砍、茅屋、灰扑扑的、地贫瘠……
顾璋听完,心里已经从原本的许多猜想中,锁定了其中一个可能最大的。
地主是商,眼里只有钱,恐怕宁愿
费,也不会给周围的百姓用一分一毫,毕竟他们不关心产量和百姓,只关心自己
袋里的钱。
顾璋从袋里掏出一根甜
,递给金主爸爸一根,自己留一根。
他手慢慢剥开甜,就像是小孩一样天真地问:
“没有木的房子肯定很小吧?”
没木怎么盖房?自然只能是小而
的茅
房。
“没木冬
怎么取暖呢?永河村家家户户都要备不少木
过冬呢。”
自然只能烧,到严寒的时候,说不定连房子都要拆点来烧。
“在屋里烧
,烟会很大吧,
还能在呆吗?爷爷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燕老愣住了,他当时刚刚离家,还有些富家公子的习,只知道他们冬
有东西取暖,但从没亲眼看过。
他苦笑:“爷爷没骗你,为了取暖可能没烟囱,可能屋子里会烟灰很浓吧。”
呛顶多是咳嗽,不取暖是会被冻死的,谁都知道怎么取舍,难怪他开春暖和些下村看,许多老都咳嗽。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春寒料峭,老家身体不好,要多注意别着凉了。”
顾璋又继续问:“那肯定不够了,也就春天好点,其他时候牛吃什么呢?饿了肯定
不动活,那地怎么
耕?爹说不
耕不行的。”
燕老:“……”
“吃根?”他不确定,毕竟已经太久了,细节实在是记不得了。
顾璋捧着甜嚼了嚼,皱着眉
疑惑道:“那土地不就被弄坏了?越来越不长
,牛吃得少,说不定也捡不到牛粪,怎么肥田呢?我上次嫌臭,让爹娘扔掉
粪,他们都不肯,说不肥田家里就吃不饱饭。”
燕老无言。
是啊,农村最常见的牛、吃
,牛粪
粪也是家家肥田的宝贝。
这些他现在都知晓,当初也多少知道一些,但是,但是他当年怎么就没往这些方面想呢?
顾璋小脑袋里似乎有无数问题。
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
全都从他身边的例子出发,从自己家、从永河村的牛、从这家婶子的猪圈、那家伯伯的农田,一切都有迹可循。
但偏偏就是那么诡异的鞭辟里,每个追问都环环相扣,竟然就这么简单的,解释了所有的原因。
燕老记忆中的“白月光”,顿时变成了“蚊子血”,仿佛彻底撕开了模糊记忆上的迷雾,一切都清晰起来!
“所以一切问题,都是那片被守起来的树林!”
燕老有种恍然大悟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