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小姑娘乐坏了,原地转了个圈, “那你陪我玩一会吧,哥哥老不在家,没跟我玩。” 她推开屋门,小手朝柳青使劲招了招,让她随她进去。
孩子与大不同,或喜或悲,总是发自肺腑。正因如此,柳青才愈发觉得煎熬。
柳青一进屋,就被小姑娘按到一个小杌子上,怀里被一连塞了三个粗麻布缝的娃娃。
她昨没留意,今
离得近了,才发现小姑娘身上的袄有些特别,在裉下不着痕迹地补了一条颜色相近的布。大概是小姑娘长大了,这小袄穿不下了,在裉下一补,既不显眼,又能再穿两年。实在是巧思。
“你这衣裳是哥哥补的吗?”
“嗯。”
她哥哥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小小的年纪,在挣钱糊之余对妹妹依然照顾得如此细致,实在是难得。
“……你只有哥哥吗?有没有姐姐?” 柳青一边捡起掉落的布娃娃,一边问。
她清楚地记得,昨在河庙前,她问这兄妹俩家里还有什么
。哥哥说父母双亡,再无其他
,妹妹那时要张
,却被哥哥制止了。
哥哥像是要隐瞒什么。
“有啊,” 小姑娘用力点点,给布娃娃套上一件花裙子,“姐姐生得可好看了,跟你一样好看。”
“你姐姐现在在哪?” 柳青不禁探了探身子,姐姐就是那个莲若?
“她在——” 小姑娘没说话,稚的小脸上竟显出几分愁苦,“我不想说……”
第章 不认
“哦,那就不说吧。” 柳青轻轻抚了抚小姑娘的,她不想为难小孩子。
或许那个莲若就是她们的姐姐,但小姑娘的哥哥并不想提起这个青楼里的姐姐,所以不许小姑娘说?
她扫了一眼屋里的陈设,这屋子狭小得很,只摆了一张小榻,一个大木箱。她从靠里的窗子望出去 ,发现隔壁那间屋子的后身探出一个竹搭的架子,上面摆了几盆绿油油的花。
这些花样子很特别,好像十分罕见,她便不由将目光定在上面。
“你哥哥养花?”
“嗯,哥哥可宝贝他那些花了,” 小姑娘撅起润嘟嘟的小嘴,“都不让我摸。有一回我就闻了闻,他就打我的手心心了,可疼呢!”
她可怜地摊开那只被打过的小手给柳青看。
柳青心里猛地一沉。
她哥哥那么疼她,必定不是舍不得让她摸,应当是那些花有问题,他不敢让她摸。说不定那些幻药就是从这些花
中提炼而成。待会将这些花
取走,请
稍作鉴定便知。
从进门到现在,已经有太多的线索指向那少年,不由得她不信了。
笃笃笃——门被狠狠地敲响。
“你哥哥回来了?”
小姑娘听了听:“这不是哥哥!”
柳青看她说得认真,猜想她定是听得出哥哥的敲门声的。可除了她哥哥,谁还会在这个时候来呢,方钰都还不知道这里。
外面的越敲越重,柳青都有些担心那两扇薄薄的小门禁不住。
“谁呀?”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应着。
“爷!” 洪亮铿锵的男声。
这个声音好像是——
柳青忽然觉得皮发麻,有种很想逃却无处可逃的感觉。
她刚一开门,就见一个少年被猛地推搡进来,一个没站稳,差点跪倒在地上,目光里满是怨愤。他身后那大步一迈,随身裹进来一团凌厉的风。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柳青向那行了一礼:“大
。”
她猜到此尊贵非常,但他并未表露身份,她也只好继续称呼他“大
”。
二品官穿了身玄色银线斓边的鹤氅,伟岸英挺,幽的双眸里依旧带着那种俯视众生的傲气。
他几乎错手杀她的时候也泄露了自己的秘密,离开医馆之时似乎颇有些心事,此时却又恢复了原有的张扬。
“嗯,” 他笑着应了声,“你打算怎么谢爷?” 声音竟比之前轻柔了许多。
“啊?” 谢他什么?柳青猛一抬,见他身子朝她微微倾过来,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忽然觉得他看她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同,可一时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同。
她今差点就死在他手里,还被他发现了
儿家的身份。虽然他好像暂时没有要揭发她的意思,但她现在对他别提有多怵
。
“哎呀,爷一听衙门的说你叫了两个
来此地抓
,就知道你找到凶犯了。果然让爷看见这小子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二品官似乎很得意,“怎么样,是他吧?”
小姑娘方才眼见着他推搡自己的哥哥,此时又听他说什么“抓”,吓得立即去拉柳青的手:“他说要抓谁?要抓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