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属,如从前一般呢。
换作是从前,她一定会即刻回敬一句“我是看不出啊,就你看得出,你多厉害啊。”
他轻叹了气,也不接她的话。
“怎么样,此案的况可理清楚了?有困难吗?”
“……” 柳青心下一动,这个案子自然是有诸多困难的,不过他既然这么问,她倒是有更重要的事要探探他的态度,“大,您也知道,不论凶犯是谁,咱们总得凭证据抓
。可如今连公主的尸身都看不见,下官心里实在没底……”
“……尸身可能是见不到了,不过给公主装殓的,应当最清楚留在公主身上的痕迹……此事我来帮你查吧……但是不论查到什么,只能做参考,不能写进卷宗,你明白吧?”
“下官明白!” 柳青一喜,皇上既不肯让看公主的尸身,定也是不许那些做装殓的
将所见说出去,沈延要帮她查,必是要用些非常手段。也就是说,若有必要,他不会死守着规矩不放,这倒是合她的意。
“大,” 柳青觉得此时探他的态度再合适不过,“您这可是帮了下官的大忙,若非有您相助,下官或许抓错了
都不知,岂不是酿成一桩冤案?……说起冤案,” 她放缓了
气,“其实下官在大理寺亲见过些冤案昭雪的事。嫌犯的家
找到新的证据,证明蒙冤者的清白,便坚持一路告上来,最终为亲
昭雪,为死者正名。”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满心期盼他能和她心意相通,说他也同那些含冤受屈的
,早该还他们一个公道什么的。
若真是如此,她便愿意大胆一试,信他这一回,后也不必在他面前藏着掖着,也不必和五爷一起欺骗他。
这样一来,他对她的谊,她也可以试着回应。虽然在刘家正名之前,她还是只能以柳青的身份活着,但至少可以让他知道,他的心意她其实都感铭于心……
沈延默然,凝视了她许久。
“……你知道为何那些戏文里总是写些沉冤昭雪的事么?”
“……大以为是为何?” 柳青一怔,虽不知他要说什么,心
却已有些发凉。
“因为冤案大多难以昭雪,写戏文的才只能将心愿写进戏文里……” 他凝眸看着她,“你在大理寺见到的那些案子,可能只是百姓间甚至是民与官之间的恩怨,但像这种涉及皇亲的案子,即便有所冤屈,那要翻案之
岂不是触皇上的逆鳞?即便铁证如山,历朝历代有几位明主能承认自己的过失?……那些企图翻案的
大多都只是以卵击石,枉送了
命。”
自从他认定柳青便是语清,他就一直在想,她为何非要扮成男,来刑部做这个与死
打
道的小官,若只是为了隐藏身份,她有许多种办法,为何偏偏选了这一种?
他回忆了柳青来衙门后的种种,她并不是一个鲁莽的,却在某些时刻显得孤注一掷、不计后果。
而这些时刻似乎都是与卷宗有关的,确切而言可能是与刘家的卷宗有关。
她方才又突然说起那些话,他很怕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居然想着有朝一为刘家翻案。
她不知道,当初她家的这桩案子,原本就是皇上有意袒护自己的儿子造成的。她一意孤行地往前冲,到来不过是白白赔上
命。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如今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柳青垂眸立在那,将他每个字都听了进去,觉得自己真像被一盆冰水兜浇下,从
顶一路凉到了心里。
她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可是她所经历的一切,他并未经历。
眼看着自己的至亲之一个个死在眼前,自己虽死里逃生,却也沦为了逃犯,最终只能顶着旁
的身份苟且过活。
他说那些企图翻案的是以卵击石,可若不是一心想着翻案,她早就活不到今
了。
柳青缩在袖子里的双手攥成了拳。
看来此事终究是不能与他相共了。
“……下官明白大的意思,大
说得在理。” 她的嗓音有些发哑。
“你能明白就好。” 沈延很想看看她的眼睛。
不论如何,他是不能让她冒险的。
“……那下官回堂上审犯了。”
柳青低向他行了一礼,便带着几个差役退回了大堂。
他立在门外,看着她将槅扇一点点合上,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不安。还是找个机会慢慢开导她吧。
……
沈延最近总是忙到很晚才回家,两之后的这
也是如此。
他靠在车壁上,揉了揉眉心,顺着车窗随意地往外望去。
街道两旁,华灯初上,斜对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与他的车马擦肩而过。
竟让他震惊得以为眼下只是噩梦一场……
第2章
这二一个单薄俊俏, 一个壮硕憨厚,沈延眼见他们有说有笑地从对面那间浴堂出来,骑着马从他的马车旁经过。
竟是柳青和方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