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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回来的时候已经没饭了,侍女把桌子上的残羹冷炙都收进盒子里,她们陆续从他旁边经过,没有人分出额外的目光。「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这是常事,他在禅院家一直像个隐形人。
再晚一点,甚尔去了厨房,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
对方穿着一件深色的和服,绑起的袖子下露出半截白生生的小臂。
“来找吃的吗?”她看了他一眼。
甚尔愣了一下,“……嗯。”
对方转头从蒸屉里拿出一个盛满食物的碗,“只有这些,今天人手都被抽调到前面去做宴席了。”
甚尔没说话,他摸着热腾腾的碗壁坐到廊下。
她站在水缸前舀水,将瓢送到嘴边,突然说,“甚尔……是这个名字吧。”
“……嗯。”他拿着馒头胡乱往嘴里塞,从半明半暗中的光与影中抬起一张脸,“你叫什么?”
“真纪,你可以叫我真纪。”她把木头盖子盖在水缸上,然后在围裙上擦手,转过头来的眼睛雾潼潼的。
02
第二次看见真纪,她正被人堵在角落里。
“……怎么?不乐意和我们说话?”
“长着这样一张脸,是想去勾引炳中的大人吗?”
“有没有主动爬上过他们的床?”
“绝对有吧……”
“还装出贞洁的样子,真是——”
甚尔听不下去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一张张被打扰到的脸。
“是甚尔啊……”
“废物也想要英雄救美吗?”
“哈哈哈,说不定是想来分一杯羹,跪下来求求我们说不定有机会哦。”
甚尔看见真纪抬起袖子遮着脸,好像很羞怯于他们这样的调笑。
“队长找,话我传到了,去不去随便。”他说。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走了。
“要是骗我们,你就死定了!”
这样的威胁,甚尔听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是露出一个不在乎的笑,“我等着喽。”
他转过身去看真纪,发现她正皱着眉头用袖子擦脸,
“都快肿了。”甚尔揣着手说。
真纪好像恨不得把那半截布料都撕下来丢到地上,“恶心死了。”
他抬头看见漫天的白云,“觉得被冒犯?”
真纪往外走的脚步顿了一下,她脸上的厌恶显而易见,“是被脏东西碰到,很恶心。”
甚尔靠在墙壁上,环抱着手臂,“都不说声谢谢?觉得我这样的脏东西不配吗?”
真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上次也没对我说谢谢。”
他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甚尔:……
他没来得及说其他的,她就走了。
03
真纪这个名字稍稍打听就能知道,咒力低微得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女孩子,除了将来重复她母亲的人生,给人做侧室,好像也没有出路。
“我不会。”真纪对他说,“我绝对不会给某个人做侧室。”
“哦?”甚尔把手垫在脑后,躺倒在木质地板上,“家主也拒绝?”
她哼了一声,拍拍和服上的灰,“天皇也拒绝。”
甚尔笑了,他把盘子里的点心丢到嘴里,“志气倒是不小。”
真纪轻轻踢了他一脚,“起来,不要在这里吃得满地都是,很难打扫。”
甚尔没有动,他侧过身,将背脊留给她,“再重点啊,太轻了都没感觉。”
真纪:……
她最后用力踩了他两下。
03
院子里不知道是谁丢了一只小狗,下雨了只会趴在角落里呜呜咽咽地叫,真纪看它可怜,就用旧衣服在廊下给它做了一个窝,每天从自己碗里分出点食物,没多久就从骨头架子吃成一个球。
甚尔用脚把追着球跑过来的小狗踢倒,“你还真是发善心,自己吃猫食也要养活它。”
真纪哒哒地跑过来把小狗抱在怀里摸摸它的头,她瞪了他一眼,“你闲到来我这里欺负狗吗?”
甚尔伸手去摸狗的下巴,它嗷呜一声想要用牙叼住他。
真纪一个侧身,“乖乖,不可以咬人哦。”
甚尔问她,“它就叫乖乖?你取名水平好烂。”
真纪看着他,好一会儿才低着头回答,“不是……它叫甚太郎。”
“哈?”甚尔露出了一个被侮辱到的表情,他用手掐她的脸,“你骂我?”
“啊!”真纪掰开他的手,搓搓自己发痛的皮肉。
甚太郎掉在地上,一个翻身就爬起来扒甚尔的裤子,“汪!汪汪!”
“去,去。”他又把它踢开。
真纪拍了他一下,“狗比你乖多了!”
有关名字的事无疾而终,连甚尔自己都要靠真纪养。他最多趁她不在的时候把甚太郎的球找出来往远处丢,“喂,纪子,快去捡。”
甚太郎趴在门口晒太阳,眼睛都不睁一下。
真纪进来的时候把话听了大半,她将手里的食盒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咚地一声。
甚太郎耳朵一动,立刻翻身叼着自己的碗到真纪身边摇尾巴。
“今天吃什么?”甚尔伸头去看。更多小说 LTXSFB.cOm
真纪把碗筷摆出来放在小几上,拨了一半的米饭给甚太郎,她抬着眼皮看了他一眼,“没准备你的份。”
甚尔摸了摸鼻子,他知道真纪刚刚应该听见了,但看到甚太郎边吃边呼噜,还是没忍住用脚尖踹了它一脚。
他踢得不重,但甚太郎很会装,绕着真纪哀哀地叫。
她用筷子打他的手臂,“你讨厌死了!”
04
禅院家像个被时代抛弃的地方,直到现在在家务上还在依靠传统的人工,真纪举高木锤再拍打在衣服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她有时候会思绪发散地想,这些看不起女人的家伙,如果自己一个人,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饿死也说不定。
她把衣服抖开晾在绳子上,确定大体平整后端着木盆往回走。
“上面终于忍不了甚尔了吗?”
“听说被扔进了咒灵堆,这次可不像之前那些不痛不痒的惩罚,会死也说不定。”
“像这种没有咒力的废物,这样的结局才正常啊。”
真纪站在那里没有动,手指用力到发白。
“嘭——”
“谁在那里?!”
拨开丛丛枝叶,他们看见蹲在地上的真纪,面前散落着木盆的碎片,“是真纪啊……已经落魄到这种东西都还在使用吗?”
真纪侧着脸上睫毛颤动,她一点点把木片收拾好,看也不看那些调笑她的人。
踏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非常急促,真纪平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她的生存之道是中庸,从来不会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动作。
但现在整条廊上的人都在看她。
真纪一路走到甚尔住的地方,他的院子既窄小又偏僻,荒凉得连跟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