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
宝玉刚要伸手去接,如何却不放手,而是亲手送至宝玉唇边,宝玉无法,只得一口干了。
那穿绿的也笑着斟酒道:“爷,小女似玉,也敬爷一杯。”宝玉只得又吃了一杯。
如花似玉一齐拍手叫好,如花又去斟酒,一面笑道:“不知爷怎么称呼?哪里人士?”
宝玉心道:“如此这般被灌酒只怕不出一会儿便要喝醉了,岂不误了大事?”
因笑着将酒挡开,笑道:“敝姓甄,京都人氏。”
似玉笑道:“果然是京城来的贵客,甄爷远道辛苦,再吃了这一杯解解乏。”
宝玉笑道:“怎能只顾得我一个吃酒?不如我们三人同饮此杯可好?”二女都答应了,三人将酒喝了,如花又来倒酒。
宝玉只得没话找话,因道:“不知今天晚上这个花魁芳名?哪里人士?”
如花假意嗔道:“哼,果然甄爷也是为了她来的。”似玉也在一旁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只一味想着出风头,那花魁又有什么好?凭姿色,我们姐妹难不成还输给她了?”
如花也道:“就是,再者说,就算她有闭月羞花之色,怎么也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子,又哪里有我们姐妹这般懂得风情呢?”说着人已经贴在了宝玉手臂之上,两只柔柔的奶子不停轻轻揉蹭。
宝玉哪里知道这烟花巷中女子最是善妒,如今才明白过来,只得笑道:“正是这个理儿呢,二位姐姐名叫如花似玉,长得却是羞花愧玉呢。想昔日昭君杨妃貂蝉西施也不过如此罢了。”
宝玉最擅讨女子欢心,这番话又说得文绉绉的,二女不由心花怒放。似玉也钻进了宝玉怀中。
宝玉虽不情愿,只恐若是推却了只怕不单二女不高兴,更让人生疑,只得双手将二女都抱了,假意欢笑。
如花道:“甄爷说话真会讨女孩儿欢喜,想是平日里风流成性惯了的。”一面说着,将一只小手探道了宝玉胸前摩挲道:“甄爷,瞧您这长得斯斯文文跟个书生似的,这身子可真结实。”
宝玉一时也不好喝止,心想来这里的哪个不是为了纵情声色来的?我若拒绝了倒是惹人疑心了。
哪知似玉也不甘落后,那柔柔的小手先是在宝玉胸口摩挲了一回,竟一路向下,一把将宝玉的阳物隔着衣物抓在了手中,便如获至宝般喊道:“哇,起止是身子结实,姐姐,你快摸摸这处,简直……简直是个驴样的物件!吔,居然还在胀大!”
如花见似玉惊成这样,也往下一摸,口中也连连称,姐妹二人竟再也不肯撒手了。
宝玉本就是至阳体制,又因贾府遭此劫难,虽出了狱庙有十余日了,却只惦记着下落不明的诸人,哪里有心思同宝钗等人亲近?不觉加起来也禁欲了一个月有余。
身畔二女虽是没有十分姿色,却也算是百里挑一的人了,又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宝玉哪里禁得起这般挑逗,早就一柱擎天了。
见二女如同见了宝贝一般大呼小叫,一旁早有人朝这边张望,宝玉忙道:“二位姐姐,还请,这里人多眼杂,实在是不方便。小弟……”
似玉噗嗤笑道:“哟,想不到还是个面皮薄的,来这里不就图个乐子?你看看别桌都是什么光景?”
宝玉道:“小弟实在是……”
如花笑道:“如此便先饶你一回,只是你需答应我们姐妹,今夜定是不能走的。”
宝玉心道:“横竖先挨个这一会子再说,”因满口答应。二女这才将手拿开了,却仍软在宝玉怀里。
宝玉找不到话,因道:“我听说,这花魁不单长得漂亮,更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如花听了白了宝玉一眼撒娇道:“哼,你们爷们儿都这么口是心非,方才还一口口答应晚上陪我们姐妹,这么一会子便又想着那没上台的人,诗词歌赋算什么?我们姐妹也会的。”
宝玉听了不免惊,因问道:“哦?原来二位姐姐也是才女?小弟道要请教了。”
如花笑道:“好,我们姐妹就给甄爷连诗一首。”
宝玉笑道:“洗耳恭听。”
如花清了清嗓子,吟道:“窗前明月光!”
宝玉不禁好笑,心道:“原来只是会几首先人脍炙人口的诗句罢了。不知太白先生这名句在这等女儿家口中吟诵可是玷污了?”
正乱想着,听如花又道:“地上鞋两双!”
念罢朝似玉努努嘴。似玉接着念道:“举头亲小鸟,低头吃香蕉。”
宝玉再忍不住,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二女也都陪着笑道:“让甄爷见笑了,来,我们姐妹再敬你一杯。”
宝玉又吃了一杯,笑问道:“你们一对佳人这般姿色,又有好学问,怎的却沦落到烟花柳巷?”
似玉道:“甄爷好生怪,别的公子哥儿来这里都是恣意取乐,竟没几个问人家身世的。”
宝玉道:“我只看着你们两个在这里每日逢迎那些臭男人,觉得可惜罢了。”
似玉道:“也没什么,横竖左不过小时候家里穷,养不起这许多孩儿,父母无奈便将我换几两银子使用罢了。”
宝玉叹道:“好个可怜的人儿。”
似玉苦笑道:“这有什么可怜?如今不也挺好?每日歌舞升平,有衣穿,有酒吃,总强过在父母身边活活饿死的好些,甄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言罢一笑,听起来却甚是苦涩。
宝玉无言以对,又问如花道:“如花姐姐呢?”
如花此刻正低头不语,听宝玉如此问方幽幽道:“横竖和似玉妹妹差不多罢了。我倒比她还好些。早先曾是一大户人家的小妾,倒也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后来相公死了,家道没落,再养不起这些人,大太太无法只得将我卖了出来,还说这些做什么……”
宝玉只觉二人都是可怜,又触动了自己的心弦,心想着自己家里可不就是家道没落?
众姐妹生死未卜,宁国府那头女眷若不是冯紫英拼力,只怕多数女子下场便要和眼前这对姐妹一般下场了。想着想着不觉落下泪来。
如花不知宝玉心事,只道是他听了二人身世可怜,遂强笑道:“甄爷,都是我们姐妹不好,爷是来寻乐子的,倒是我们坏了爷雅兴了,我们再给爷吟诗一首可好?”
正说着,忽听那龟公喊道:“哟,官爷,您来了,赶紧里边儿请。”
宝玉一惊,用余光一扫,正是孙绍祖走了进来,忙转过身去抱住了如花,将头脸都埋在了如花的玉颈之间。惹得如花一阵媚笑。
却说孙绍祖听了龟公一番吹嘘早等不及,率众人客栈安排妥当了,又亲自囚禁好了凤姐,便邀贾雨村同往。
贾雨村婉言拒绝,孙绍祖也不强请,只带了两个随从便又回至品翠楼,一进门便道:“爷的座位是哪个?”
龟公笑道:“早给大爷留好了,您里边请。”说着将三人引至台下一桌上坐了。
宝玉这才敢偷看,只见孙绍祖正对着台子坐着,后背正好对着自己。刚要多看两眼,似玉却环住了宝玉的脖子道:“甄爷,刚才还害羞呢,怎么两杯酒下肚便这般猴儿急了?你只和如花姐姐亲近,我是不依的,似玉也要吗。”
宝玉无法,只得笑着也在似玉的脸香了一口。
又过了一会子,一个肥胖的中年妇人走到台上,清了清嗓子道:“各位新朋旧友,各位大爷公子,今夜光临品翠楼,不胜荣幸。”说罢屈膝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