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却又被警幻笑着躲开了。
二人正在嬉闹,却听有人敲门。宝玉不免心中不快,问道:“是谁?”
那外头人道:“二爷,是我,瑞珠……”
宝玉道:“可有什么事儿?”
瑞珠道:“二爷,是薛大爷回来了,急着要见您呢。”
宝玉听了不敢怠慢,指着躲在桌子后头的警幻笑道:“小刁妇,今儿且饶你一回,等空了看我不让你求饶!卿卿!卿卿,你这儿可还有我的衣服?瑞珠姐姐,快拿一套来给我换上……”
却说冯紫英柳湘莲等一行人由打二龙山回了京。来至京郊处,因要押解着孙绍祖终有不便,便由薛蟠先骑了快马进京同宝玉商议,冯紫英等人看管着孙绍祖在离京十里外的镇子上暂候。
薛蟠见了宝玉,将路上情形说了一回,宝玉想了想道:“孙绍祖虽是有罪之人,可依我说也不可将其关押在咱们家里头。一则恐惊吓着姐妹们,二则恐二姐姐见了难免勾起伤心往事来,不如我先去请示请示北静王爷该如何是好。大哥,只听你说起孙绍祖,却未曾提及贾雨村。不知那匹夫如何?”
薛蟠道:“冯大哥去了二龙山后,再审问了贾雨村一回。那贾雨村却是如你所说,是因贾府坏了事,又因自己和你们贾家关系密切,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又有忠顺老儿拉拢,自然便去给忠顺王舔腚沟子去了。冯大哥严加拷问,确信贾雨村并不知道忠顺王的秘事。”
宝玉点头道:“如此,此人倒是个烫手的山芋了,留不得也放不得。贾雨村虽是奸诈,却只是今日才投靠了忠顺王,也并无什么大罪。若是放了,又太便宜了这厮。”
薛蟠点头道:“冯大哥也是这么说,后来索性便一横心替你拿了主意,将贾雨村给……”说着薛蟠单掌做刀状往下一斩。宝玉听了一惊,好半晌说不出话来,薛蟠知宝玉心软,因劝道:“宝玉,贾雨村这厮恩将仇报险些害了几个弟妹性命,何苦为这等人心软?”
宝玉方苦笑道:“说来也是,险些让娘和宝姐姐凤姐姐香菱都遭了罪,纵使该死。却不知是谁动的手……”
薛蟠道:“你倒是猜猜看?”
宝玉道:“我哪里猜得?难不成是柳二哥?”
薛蟠道:“那等小人,让大爷们动手没的脏了咱们的手,你再也想不到的。还是二哥的主意,只命人将贾雨村同孙绍祖二人都关在一间牢内,只说二人只有一人能活命,孙绍祖虽也怕死,终是年轻力胜,竟然活生生将贾雨村给掐死了。”
宝玉听了点头道:“如此也好,让他们两个小人自相残杀,也是他们该有的归宿了。大哥,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北静王府,你且在家里稍后。”说着便往北静王府去了。
来至北静王府,可巧北静王正从朝里回来,宝玉因将孙绍祖一事说了。北静王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将那厮也押解至狱庙,同中顺老儿在一处也就罢了。那里如今管得严谨,也不会出什么闪失,我一会儿便派人同你一起去京外将孙绍祖押解回来。”
宝玉点头称是,北静王又道:“宝玉,你说过,这孙绍祖和中顺老匹夫有龙阳之好,可是有的?”
宝玉道:“是我昔日里亲耳听孙绍祖所说,想不会差。”
北静王点头道:“宝玉,中顺老儿让你家颇吃了些苦,如今虽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东西终难逃一死,却是太便宜了他些。不如你便也趁着这个机会好生羞辱他一番吧,也好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宝玉道:“多谢王爷,宝玉知道了。”北静王又同宝玉交代了几句,宝玉便起身告辞,北静王亲点了亲信带兵同宝玉一路往京外去接收孙绍祖。
却说众人押解着孙绍祖的囚车进了京,自然有市井百姓围看,孙绍祖为官时欺压良民,搜刮民脂自然做过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围观百姓有认出来的,便将脏水烂菜叶之流泼洒了孙绍祖一身。
孙绍祖被夹着不能躲避,一时狼狈不堪,好在两旁有兵勇开路,才不致大乱。
孙绍祖也知大限将至,不免垂头丧气,却猛的见到人群中一人好不眼熟,忙喊道:“大人!大人救我!”
你道是谁?可巧正是那门子。原来门子何等聪明之人?
自打见妙玉进了宫便猜得事情有变,早准备了脱身之计,因忠顺王最后一次被太后召进宫不能回来,便换了便衣混出了府。果然刚出了门,忠顺王府便被查抄了。
接下来几日北静王四处稽查忠顺王党羽爪牙,好在门子并无职位花名,也险险的避过了几次。
只是无奈各处城门都看管得紧,门子便乔装了一直躲在京中,不觉拖到现在查得不那么严了才想着混出城去,哪成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刚要出城却被押解孙绍祖的队伍给堵住了,自己小心躲在人群中还是被孙绍祖给认了出来。
孙绍祖知道门子有计谋,如今末路见了就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管不顾的喊了起来,门子刚开始还欲装傻混过去,后来见众人都往这边看来才再忍不住要拨开人群逃开。
孙绍祖见他要逃,因喊道:“呔,这小人,当日我父王对你不薄,如今你要来看我笑话,诸位大人,快快将这人抓了,他便是……”
不等他说完,柳湘莲早已如鹰隼一般从马背上窜了出去,三两下挤开人群,将那欲逃的门子给擒住了。
却说忠顺王自从坏了事也被押在狱庙中,开始还大呼“我于大清有功,我于先帝有功”之类的词句,后来结结实实的挨了几鞭子便也老实了,每日只对着牢狱发呆。这日正自呆坐,忽听得外头有脚步声,因扭头往外头看去,隔着栅栏果见几名牢头簇拥着一华冠公子进来了。
一行人在忠顺王隔间门前停了脚步,有牢头道:“王爷,有人来看你了。”说着便闪到一边,露出后面的年轻公子来。
忠顺王看了一眼冷笑道:“我道是何人,原来是贾宝玉贾公子。贾公子可是来看本王笑话的?”
那公子拱手,脸上却是冰冷:“王爷严重了,我区区一介草民哪里敢看王爷的笑话?我只是有些事不明,要请教王爷。”
忠顺王冷哼一声:“有话只管说。”
有人搬来一张椅子,宝玉也不客气,大喇喇的坐下问道:“王爷如此尊崇的身份,为何偏偏要咬住我家不放?”
忠顺王瞥了一眼宝玉道:“你家?你也太往自己面上贴金了吧?一个小小的贾府本王还不放在心上。我想弄死你家便如打死一只狗一般简单。”
宝玉点头道:“是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妙玉姐姐,可王爷,你这把年纪了,又何苦对着一个早已隐姓埋名二十年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这般狠心?你们那些野心阴谋如今早已都实现了,何苦非要赶尽杀绝?”
忠顺王只歪着头,冷冷的道:“哼,妇人之仁,本王懒得和你说。”
宝玉却是越说越气,喝道:“只为这陈年旧事,你害的我家破人亡,姐妹们历尽磨难,害的我再也不能和妙玉姐姐一处!”
忠顺王摇头道:“只知儿女情长,不过纨绔子弟尔。唉,想不到我一生翻云覆雨,大清的命运都能左右,最后竟败落在你种人手上,罢了罢了。”
宝玉道:“不错,我却是只知道儿女情长,亲情爱意乃人之常理,难不成王爷的心不是肉长的?”
忠顺王犹如未听见一般也不理宝玉,索性更是将眼闭了,只当宝玉不存在一般。
宝玉不怒反笑道:“好,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老王爷到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