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丛看着她,说:“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的模样?我们见过,难道不是?”
“……”
“抬起头来。”
般丛用一种纨绔调戏良家女子的语气说话。
鱼阙这才抬眼看他。
那双赤红的眼睛犹如看着猎物的兽瞳,带着洞穿她心思的玩弄和不屑,仿佛早已经知晓她到底为什么而来。
“不必伪装,你拜入妖洲的意图就算妖洲的人不懂,未必能瞒得过我。”
般丛懒洋洋地说:“上次我就明确地告诉过你,鱼斗雪和鱼斗繁的尸身在我们手上吧?魔洲有一种术法,可以抽取人临死前的记忆……”
鱼阙头皮一紧,袖子下的手也攥了起来。
能抽取人临死之前的记忆?
那么,他们抽取了鱼斗繁的记忆,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般丛看她虽没有表情,但眼底转瞬即逝的色出卖了她,以为她是心虚,于是开怀大笑两声,拍了拍榻上的空处,说:
“记起来了?不必心焦,来,坐。”
鱼阙不言语,走到他身边的一把交椅上,坐下,冷淡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她是只服从命令的下属,一只无意志的忠诚鹰犬。
“哈哈,鱼斗雪之子真是恭顺又叛逆。”
见她如此乖巧拘谨地走过来,坐在椅子上,并不如他所愿,般丛不生气,又笑:
“我原以为她的孩子也会跟她的性格一般,虽然讨厌得很,但总有许多人喜欢,而不是像你这样板着臭脸……仔细看看,你真是像那个女人。”
“是了,看你这副模样,倒是叫我想起来很多往事……你已经知道魔洲的人烧了鱼氏的昼云庄么?那个时候你年岁不大吧?如何,现在是什么心情。”
“鱼斗雪这女人身上的诸多隐秘,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他说起鱼斗雪时语气总是带着微妙,像是在怀念什么,说着讨厌,但又不很讨厌,甚至因为说起她的缘故,连压迫的威压都散去了几分。
鱼阙对阿娘的往事所知并不多,在晏氏那段日子乃至逃出去逃到草台峰那些年岁里,她对阿娘鱼斗雪的往事不大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