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事,在搬家前把自己全部的事都先搁在一边,结局可能就是另一个模样。但我却想起这堂课,一堂完全可以翘掉的课。为甚么忽然不想翘课呢?是不是没有把脑子装满她,留下一点自己的空间?然后不祥的
影就这样临机一动地降临了,就像写得很烂的三流小说,正以为柳暗花明还有一村的时候,忽然进
大结局。
那天是星期五,上的是广义相对论。前一次上课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只记得老师说过「grvtysgeotry」,其他的书上都有。教室里的脸蛋们,熟悉的依然熟悉,陌生的依然陌生。我
刚在椅子上坐实,背后的男生就伸
过来说悄悄话。
「吵架啦?」
我回
瞧他一眼,男同学急忙缩
───果然还记得牛顿第三定律。
「怎么会觉得我跟
吵架?」
「很明显啊!」
怪了,跟黎少白吵架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怎么可能残留在脸上?我摸摸自己的脸,随即转过
目露凶光。
「注意,这才是吵架的脸,有没有看过恐怖片?」
「你太兇了,难怪芬达不要你!」男同学说。
「芬达?」
我这才发现旁边坐的不是芬达。原来这男生以为我跟芬达吵架了。视线搜索教室一圈,芬达坐在最右边靠窗的座位,正呆望着窗外。
「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
你
事。」
「跟我说嘛!拜託。」
「想
嘛?」
「没甚么啦,游离电子才能被捕捉……嘿嘿!」
原来这傢伙想追芬达。
「
伸过来一点,我偷偷告诉你。」
「又来这招!」
「不笨嘛。」
芬达的脸上没有表
……不,的确有些表
,只是那表
有点陌生,我没在芬达脸上见过。自从搬出宿舍后,课也很少来上,芬达也不像以前那样到处找我。没想到的时候不觉得怎样,一旦想起来多少有些失落感。不过这不意味着我期待甚么,本来就该这样的。我有了姜珮,芬达也该自己一个
好好过
子。所谓的失落感,只是大学三年来的习惯罢了。习惯总会变的,习惯就好了。
老师继续在黑板上书写算式,同学们专心做笔记。黑板上有个地方算错了,老师没发现,直到最后结论推导不出来他才抠着脑袋思索,嘴里喃喃自语:应该还有一项才对啊………
整本书我早就读完了。广义相对论要学到
还有很多东西,不过大四这门课能教的很有限,通过考试应该不成问题。那么我
嘛来上课呢?这是这门课我唯一想不透的问题。
「老师,」忍不住举手了,「第三行那个变换,gμν前面应该是负号。」
「哎呀!我怎么弄错了!看来全班只有康海伦一个专心听课。」
教室里响起一片嘘声,我四下作揖:「谢谢各位!谢谢各位!」
「大家不要不服气,正常
的判断总是根据推理的步骤,一步步演绎下来,这是笛卡儿教我们的道理───上一个式子没问题,只要往下推演的方法正确自然会认为下一步也没问题,只有脑筋不正常的
才会注意到潜在的不合理。这个地方其实正负号都可以,因为后面要平方,可是基于它的大前提是非欧的四维特
不能做一般的张量计算,因此这里必须是负号,否则就导不出grvttonlredshft的结论。从这个角度来说,康海伦能注意到这个小地方的问题,证明她脑筋不正常。」
「老师你这是讚美吗?」
「算是吧。」
突然间,有个异常的感觉跑进心里,却糢糢糊糊无法清楚辨识,似乎老师的话引发了些甚么。「每一步都很合理,但结论是错的」,好像不只是数学才会有这种妙的现象。我的确注意到黑板上的错误,但是在黑板以外的地方我是不是忽略了甚么?
时间在发呆中飞过,直到下课依然捕捉不到那隐约而不祥的直觉。
听见下课鐘响,我才发现外面下雨了。雨水顺着屋簷淅沥落下像张珠串的帘子;因为没甚么风,雨帘子密密地固定在窗外,而窗边的座位空着。芬达呢?
同学们快速地撤出教室,离散又重组在校园各个角落。我慢吞吞朝校门
走去,在走廊尽
看见芬达一个
在廊簷躲雨。她左顾右盼似乎正在等
,是等我吗?
正想上前和她说话,就看见一个男孩撑伞快步走到芬达身旁。那
我见过,是三年级的学弟,
长得挺帅气又多才多艺,好像还当过学生会长甚么的。他和芬达都是桥牌社的,一向要好。看着他们挤在一支雨伞下有说有笑地离去,心中有些异样感觉。
芬达和学弟「在一起」了吗?是我搬出宿舍之后,还是之前就在一起了?如果是的话她为甚么从来不告诉我?我仔细咀嚼心中的感觉,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吃醋」。
还好不是,要是吃醋就太荒谬了。我的确是祝福她的,像芬达这么可
的
生本来就该有个优秀的男朋友来撑伞,不该和我这样的dyke搅和。然而异样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莫名其妙地来上课,又莫名其妙地发现老师的计算错误,然后莫名其妙地看见芬达和学弟在一起。说怪其实也没甚么好怪,却有种距离感,彷彿有个导演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安排一幕又一幕的戏,要在今天结束之前在我面前上演完毕。
还有甚么呢?一块儿上吧!总觉得一定还会再发生甚么事。
果不其然,当我淋着雨走到校门
时,
上飘来了一把伞。是课堂上坐在后面的那个男生。
「终于找到你了!」他露出两排白牙嘻嘻笑着。
「找我
嘛?讨打吗?」
「怕你淋雨才追过来的。」
「怕甚么,淋点雨又不会缩水。」我睥睨着比我矮的男生,观察他的天灵盖。
「其实……是有些话想对你说啦!」
「不用问了,直接告诉你,芬达已经有男朋友,你没指望了。」
「真的吗?是因为这样所以你们分手?」
「听清楚,我们没有分手,因为我和她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我们不是恋
,明白吗?你可以滚了。」
「原来如此啊!老是看你们走在一起,我一直以为你们是那个……早知道不是我也不必等到现在,真是虚掷光
啊!」
「是你自己观察力不够,还虚掷光
嘞!现在芬达已经名花有主了,你不要搞
坏唷!」
「我
嘛搞
坏?」
「有自觉,很好。你跪安吧,我的摩托车就在前面不必撑伞了,
点大的雨砸不死
。」
「康海伦,你好像有点误会。」
「误会啥?这雨很硬吗?」
「我要捕捉的游离电子不是芬达,是你。」
「我?」
果然,这一天结束前我还得受惊吓。
「不会吧?你是不是功课压力太大了。」
「从大一开始我们就是同班,你知道这件事吧?」
「隐约知道。」
「那你知道我叫甚么名字吗?」
「好像叫飞镖……之类的。」
「唉,同学三年半,居然只知道我叫飞镖,而且还是之类的。」
「我
嘛要知道你的名字。」
「因为我喜欢你!」
飞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