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身影在山间奔跑着,他穿过一队队士兵,不时开口问道。
#付其参见到钱壮飞没有!有没有见到钱壮飞!
士兵无不摇头,付其参双手叉着腰站住脚步看着一队队士兵划过,他左右张望着,林间山水如画,天旋地转着,他仰起头大喊一声。
#付其参钱壮飞!
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走出队伍跑到付其参面前,他咽着唾沫,双手撑着膝盖,一只手不时指向一旁,有气无力地说道。
“钱…钱壮飞没跟上来,我们是最后一批队伍,我们来喊钱壮飞时,他正在发电报,汇报遵义喜讯,想让大家开心,说随后就到,我们就先一步走了,他的电台队就再没过来!”
付其参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那个士兵,他抿着嘴,眼眶发着红,久久不能平静,他左右看着,眼泪逐渐涌出,他颤颤巍巍“哎呀”一声,几个士兵跑到付其参面前开口说道。
“付书记,我们听见了国军飞机轰鸣声…恐怕是在乌江一带…”
付其参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两绺胡须在他嘴角来回摇摆着,他的手在腿侧发着抖,悲叹一声。
#付其参凶多吉少了…
一声声圆舞曲的音乐在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里回荡着,蒋中正穿着一身军服,披着军袍从楼梯上缓缓走下,他手中握着高脚杯,杯里半杯红酒,他站在二楼的平台上,微笑地望着大厅的军官。
#蒋中正为庆祝我们第五次围剿胜利!让我们共同举杯!
所有人站得整整齐齐,手中握着红酒杯,抬起头看着楼顶上的蒋中正,他们一举杯子,黄灿灿的光线在杯子上泛着光。
蒋中正哈哈笑着,他一喝杯里的红酒,便转身朝着楼梯走去,所有军官纷纷朝着身边的人一碰杯,陈博术穿着长衫,手中握着红酒大步走向杯子里装着清水的于先词,开口说道。
#陈博术你怎么不喝点?
于先词望着陈博术,眉毛动了动,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身后的长桌上,长桌上堆着各种各样的水果与食物,篮筐里堆着葡萄酒,他开口说道。
#于先词没这个习惯。
陈博术笑了笑,侧头一看端着酒杯的白复成,白复成满脸笑意和周边的军官碰着杯子,不时点着头,陈亦灵穿着黑长衫黑裙子,她默默注视着他,陈博术眼珠动了动,侧头看向于先词,开口说道。
#陈博术你把白复成弄出山,不觉得不妥吗。
于先词眼珠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陈博术走到他身边,将杯子放在桌上,于先词将胳膊肘靠在桌上,侧头开口说道。
#于先词我已经不止一次试探他了,围剿之时冲在最前面,随着薛岳他们追击的时候,杀了不少共军士兵,这次,清除他们电台队,又是杀伐果断,能有什么问题。
陈博术无奈的笑了笑,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将胳膊搭在桌上,他望着前方,看着军官们的笑脸,看着他们一指白复成衣领上的少将勋章,房间里满是欢声笑语,陈博术叹了口气,侧头一看于先词,轻言道。
#陈博术你这书生。
一声声钢琴声逐渐遮过圆舞曲的声音,琴声的旋律是萨蒂的裸体舞曲,坐在台上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乐曲,看着坐在钢琴前弹琴的白复成。
他们互相看了看,纷纷抬起手,将小提琴靠在肩上,缓缓拉向配合着白复成的旋律,所有军官都驻足凝视着他,他们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静静聆听着。
于宝茵身上穿着军服侧头看着站在桌前拿着食物的陈亦灵,她笑了出来,一下挤过人群跑到陈亦灵身边,她一拍陈亦灵的肩膀。
陈亦灵愣了一下将盘子放在桌上侧头看向站在身边的于宝茵,她笑眯眯地望着陈亦灵,陈亦灵也笑了出来,二人互相打量着,陈亦灵开口说道。
#陈亦灵姐姐,参军了,恭喜你,你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于先词和陈博术站在另一张长桌前,二人侧头看着台上的白复成,两个人的胳膊肘都搭在桌上,军官们仿佛静止一般,蒋中正坐在房间里,缓缓侧头看向门口。
白复成的手指在琴键上滑动着,萨蒂的裸体舞曲在小提琴的和弦下静谧里多了一些心绪的涌动,陈博术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看向天花板的吊灯,于先词侧头默默注视着于宝茵。
于宝茵和陈亦灵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二人笑嘻嘻地看着彼此,于宝茵缓缓抬起手靠在陈亦灵脸侧,轻轻抚着,开口说道。
#于宝茵这些年你怎么样?
一阵阵微风将陈亦灵后脑勺的发丝吹得发颤,她眉毛动了动,收起笑,情复杂地叹了口气,一摇头,开口说道。
#陈亦灵我还是很迷茫,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是拳头打在棉花上,真羡慕你,明确目标的前提下,还有能力为之努力。
于宝茵默默望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陈亦灵侧头一看坐在台上弹着钢琴的白复成,眼珠动了动,开口说道。
#陈亦灵姐姐,你和台上那人都在于长官手底下干,战场上应该有所接触,你觉得他像什么人。
于宝茵侧目一看台上的白复成,眼珠动了动,她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于宝茵没什么两样,就是多愁善感些,这帮家伙不都这样,战场上杀起来无比起劲,和平了,就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搞政治了,就开始坐山观虎斗,扒桥望水流。
陈亦灵听后轻声笑了起来,眼睛依然望着台上的白复成,于宝茵侧头一看白复成,又默默看着陈亦灵的眼睛,无奈地笑了笑,开口说道。
#于宝茵怎么,你觉得他不对劲?
陈亦灵愣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于宝茵笑了起来,露出两排牙齿,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一点陈亦灵的脑门,轻声说道。
#于宝茵这小傻妮子,还会和我藏事了。
白复成缓缓站起身,他望着台下所有人,缓缓一鞠躬,所有人纷纷抬起手鼓着掌,白复成一清嗓子,缓缓直起身望着台下所有人,开口说道。
#白复成大家都知道,我前段时间因为身体原因,休整了一段时间,我的身体许是积劳成疾,倒在拱门下,是陈先生的女儿发现了我,将我救起拖去医院,所以这首萨蒂的舞曲,我要送给你,以示感谢,也在此感谢于先生不弃我,陈先生多年来的栽培。
陈亦灵愣愣地看着台上的白复成,看着他又缓缓躬下身对着所有人一鞠躬,陈博术侧头看向站在远处的陈亦灵,眼中有些复杂。
随着白复成走下台,台上的乐队又拉响了静谧悠远的圆舞曲,白复成穿过那些挽着自己妻子的手跳舞的军官,黄澄澄的光芒在他们摇晃的身影上空缓慢转动。
白复成站在陈亦灵面前,他缓缓抬起手,微微躬下身,一阵阵风将二人的发丝泛起涟漪,笑着开口说道。
#白复成若我们下次遇见,我会请你跳支舞。
陈亦灵愣愣地望着他抬在半空的手,于先词侧头看着远处二人的身影,眉毛动了动,又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陈博术,陈亦灵的手缓缓抬起,一抽白复成的手背,二人嘴角动了动,纷纷大笑起来。
陈博术皱着眉默默看着远处两个人的笑脸,深吸一口气,手朝后一握杯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于先词侧头默默看着他。
陈博术嘴角动了动,将杯子朝着桌子一放,便转身朝着远处走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