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站起身,娄悦中伸出手抓住桌上的纸看着,喃喃道。
#娄悦中日军要派三个师团登陆增援?
坐在电台前的人侧头看着娄悦中,开口说道。
“是的长官,该情报来源于日本的参谋本部,现如今我们只知道他们又要增兵上海,但完全不知道他们要在哪里登陆。”
娄悦中眼珠左右动着,抿着嘴深吸一口气,抬起手一拍那张纸,抬眼看着屋内的所有人,他色有些无奈,抬起手一拍,开口说道。
#娄悦中这种事,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军统目前人数也少,你们几个小组去招人,必须保证上海沿岸每个点位至少有两个人不分昼夜盯梢,这留下两个人交换夜班白班盯着电台消息,我们只能这样,一切杂事我来处理,好了,同志们,行动吧。
几个人纷纷站起身,他们转过身望着娄悦中抬起手一敬礼,高喊一声“是”,便转身大步跑向远方,娄悦中侧头看着他们的背影,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坐在电台的二人,缓缓将手搭在椅子上。
夜空没有星星,月亮在黑云之间若隐若现,一个穿着军服的人站在乱石堆之中,手中握着望远镜看着远方的河面。
他打了个哈欠,身后一个人头靠在乱石堆上闭着眼睛,军服披在身上,望远镜黑色的圆圈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移动着,突然一个船尖映入眼帘,那个人瞪大眼睛,困意全无,一下将望远镜拿下,抬起手一抹眼睛。
他又将望远镜扣在眼上,只见黑色的圆圈中河面上几艘小火轮缓缓前移着,他的手一抖,一下转过身跪在地上一拍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的人脸颊,压着声音语无伦次地说着。
“快…快醒醒!”
躺在地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睡意朦胧地直起身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他重重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道。
“怎么了…天亮了?换班了?我记得我没睡多久…”
面前的人瞪大眼睛,胸前的望远镜左摇右摆,他气息颤抖,颤颤巍巍抬起手指向身后的吴淞口,语无伦次地说道。
“日军!日军来了!”
那个人浑身一抖,猛地站起身,一下抓起面前人的望远镜套在自己脖子上,大步跑向远处,将望远镜扣在自己眼睛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大口喘着气,侧头看着那个人的背影。
夜空泛着微紫的色彩,白月彻底隐蔽进黑云之中,望远镜的黑圈中的景象摇摇晃晃,乱石堆,波光粼粼的江水,江面上几艘小火轮缓缓前行着,那个人吓一跳,一下丢下望远镜,转过身奔向跪在地上的人,一把攥着他的肩膀,那人站起身,被抓着向前跑,只剩下一串喃喃自语声。
“坏了…坏了!”
娄悦中的背影在街上大步奔跑着,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纸,身边缓步走着一队队灰头土脸的士兵,他不时跑到一个士兵面前,大声喊着。
#娄悦中第三战区前敌总司令于先词在哪里!
士兵纷纷指向远方,娄悦中大口喘着气,朝着前方奔跑着,于宝茵灰头土脸地侧头看着焦急的娄悦中,她一皱眉,跑出队伍,走到娄悦中面前,双手扶住娄悦中的肩膀,只见他瞳孔晃动大口喘着气,于宝茵手上绑着绷带,开口说道。
#于宝茵我哥回指挥部了,我带你找他!
娄悦中眼中闪着若有若无的泪光,声音颤抖地“哎…哎”两声,便跟在于宝茵身后大步朝着远方跑去,一队队士兵低着头朝前走着,身后的天际冒着黄色的烟,太阳找不见,昏黄的天空没有一丝生气。
于宝茵和娄悦中的背影在走廊中摇摇晃晃前进着,于宝茵快走几步,缓缓抬起手将门推开一条缝,探头看着门里,丝丝缕缕白光照耀着她的侧脸。
只见于先词坐在椅子上,浑身的泥泞和血痕,脸上包扎着绷带,腹部也被绷带围了一圈,满是血迹的长刀插在指挥桌上,长刀冒着明晃晃的寒光,他色阴郁,直勾勾瞪着墙上的地图。
于先词的军帽搭在刀柄上,头发沾着已经干透的泥巴,乱蓬蓬的,于宝茵微微推门走进房间,娄悦中站在一旁微微探头看向房间里,于宝茵挤出一丝笑意,小声说道。
#于宝茵哥…娄局长要见你…
于先词微微侧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于宝茵,眼中色格外阴沉,他一言不发,只是低下头一挥手,于宝茵默默看着于先词的侧脸,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将门缓缓打开得大了些。
娄悦中缓步走进房间,愣愣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于先词,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跑到于先词面前,一下将手中的纸拍在桌上,蹲下身双手握住于先词的手,开口说道。
#娄悦中长官…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于先词垂目默默看着娄悦中,看着他的手死死攥着自己的手摇晃着,于先词嘴角动了动,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小鬼子太能打了…我们双方都在不断增兵,可大场还是没守住…局势岌岌可危…
娄悦中低下头哽咽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着,他将额头顶在手上,眼泪在半空闪闪发光,于宝茵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抬起手捂着自己眼睛,于先词眼中满是疲惫,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找我干什么…
娄悦中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泪光,他一吸鼻子松开于先词的手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纸递给于先词,于先词一皱眉,抬起手接过纸看着,娄悦中开口说道。
#娄悦中十月二十七日下午六时,我军统收到出自日本参谋本部的情报,日军要增兵上海,近期将登陆,登陆地点未知,十月二十八日凌晨两点,我军统勘察人员在吴淞口发现日军轮船在江面前进,他们在吴淞口一带没有停下之意,我们重兵可就在那…我们恐怕判断错误了…
于先词眼珠左右动着,缓缓将手中的纸放回桌上,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娄悦中见状,蹲下身,将手搭在于先词腿上,开口说道。
#娄悦中我来之前多次向各站区汇报,他们都不以为意,保持观望态度,根据他们行进方向很有可能杭州湾那一带,于长官,您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对吗?眼下,杭州湾金山卫一带防御力量格外薄弱,一击必溃,可一定要在那加重兵力。
于先词的手来回抹着脸,重重呼出一口气,将手垂下色复杂地看着娄悦中,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不是他们坐视不理,你应该看见了,这帮日本人有多能打,我们已经增兵到七十万人,仍然节节败退,前方部队仍然在血战,没有力量再去沿岸防守了,我手底下的人死伤过半…哪还有去那防守的余地…
娄悦中愣住了,抬眼望着于先词,他一下跌坐在地上,眼珠左右动着,他颤颤巍巍躬下身趴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自己胸口,颤抖的说道。
#娄悦中也就是说…我们即便知道他们一切情况,也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
于先词垂目默默看着趴在地上的娄悦中,窗外的白光将娄悦中趴在地上的影子拉长至墙壁,一滴眼泪划过于宝茵的脸颊,她的嘴巴死死咬着自己的袖子,绑着绷带的手紧攥着,不断渗出鲜血。
于先词抿着嘴,颤颤巍巍地叹了口气,一滴眼泪划过他的脸颊,他军服敞着怀,腹部绑着的绷带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他颤颤巍巍跪在地上,抬起手握着娄悦中的肩膀,颤抖地说道。
#于先词(中年)我…真的…尽力了…
豆大的眼泪从娄悦中眼眶滴落,打在木地板上闪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