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若是困了就睡,她点点头,宁珣却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她又不好直接推开他,最后好不容易躺了下来,她人也还是在他怀中。
他呼吸得很轻,她感受得到他低头落在自己眉间的视线,因此迟迟不肯抬眼,只盯着他背后看。
他背后却满目皆是床帐上的交颈鸳鸯图。
哪哪都不得劲。
这是她在清醒时,第一次与他在同一张床榻上。从躺下来开始她就浑身发僵,一动也不敢动。
许是被宁珣发觉了她的不自然,他扣在她腰间的手松开,贴在她后颈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在最初的战栗过后,竟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两人没再开口,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在心里默默数着他的心跳声。
许是屋里烘得太暖和,他身上隐隐发热。
热度从他掌间传到她后颈,温度渐渐攀升。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呼吸沉下去,却又被刻意放缓。
衔池本以为自己不会睡着,但不知是他掌心热度太舒适,还是昨夜睡得不好,她困乏得厉害,没多久竟就失了意识。
醒过来时天就擦黑了,屋里干燥,她口渴得厉害,刚好小厨房煮了热汤。
见她连喝了三碗,蝉衣默默记下她的口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她吩咐道:“明儿个把床帐换下来。要样子简单一些的,最好颜色也素一点儿。”
蝉衣睁大了眼睛——她刚也是准备说这个:“姑娘和殿下真是心有灵犀。殿下走的时候姑娘还在睡着,殿下便吩咐了奴婢,等姑娘醒来问问,把这床帐换下去。”
衔池“嗯?”了一声,放下手中汤匙,“殿下是怎么说的?”
“殿下嫌这个俗气。”
衔池闻言点点头,不作他想:“那便换了吧。”
东宫的陈设虽讲究,但多以简朴大气为主,宁珣的衣饰也多是沉静内敛。而她这屋子全权交给了蝉衣布置,小丫头自小长在东宫,眼光不低,只是性格明媚,便偏爱热闹些的暖色,说是叫人看了就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