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教导她就行,或者用冥府的力量侵蚀她的灵魂,让她的性格逐渐冷漠残忍起来。
泊瑟芬没反应回来,怎么话题又窜到「教育」上。难道是她学习得不够刻苦,哈迪斯不满意了?
她不敢开小差地将幸福这个词从蜡板上刮了,连忙伸手将更复杂的知识泥板拿过来学习消化。
哈迪斯没有打扰她,而是接过下一批待处理的名单泥板。是米诺斯亲自走过来送的,泥板里夹杂着跟腐朽气息格格不入的清新感。
哈迪斯碰触泥板的手指一顿,她的力已经感应到他的存在,立刻从死亡泥板里跳出来,如一只无辜的知更鸟飞入幽冥中,啄了他的手心一下。
他手指一攥,攥出了几朵代表生命力量的花朵。
米诺斯像是没看到他手里的花,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下左肩处的希玛纯垂褶,像个啰嗦的老头子那般碎碎念起来,“幸福当然是在繁重的劳务中,有好心人愿意伸出和善的双手,暂时接过这份压迫的任务,好让我有空躺在舒适的坐榻上安心酣睡。”
哈迪斯已经准确摸出泊瑟芬经手的泥板,生机的力扎根在里面,给本该这个月下旬死亡的人,源源不断提供新的寿命。
如果不毁掉,就是跟塔纳托斯抢夺职权力,死的利刃将砍不下这批濒死的人类的灵魂。
哈迪斯默默捧着她处理得异常糟糕的泥板,良久他才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是松懈的,的血液在他的血管里温柔地流淌着,类似她看阳光的情绪开始出现。
她碰触了他权柄上的责任,却让他突然有点理解她解释的幸福含义,是油然而生的满足感。
第5章 瘟疫
植物, 无处不在活着的植物在充满死亡瘴气的土地上耀武扬威。
塔纳托斯站在船头,迟迟不下船,他被无处下脚的花卉膈应到翅膀都耷拉下去。
手里收割生命的剑提起来, 又被卡戎按下去。
船夫苍老如枯骨的手又贴近死的侧脸, “嘘,这不是你要的死魂。”
塔纳托斯满身刚从战场上归来的煞气,血腥的刻瑞斯在他两翅边飞翔。
他用刀柄敲了敲卡戎枯枝一样的手骨,想说什么。但是刻薄至极的话却被权约束着。
仿佛每句向着泊瑟芬的诅咒都被一双可怖的眼睛盯着。
那是来自哈迪斯的威慑。
他的死亡责权是从哈迪斯手里分担过来的,从古至今站在生命的麦田里,收割了一茬一茬的人类灵魂。
跟哈迪斯这种身上挂着无数个从冥府延生出来的职, 是多种权能掌控者的王者不同。
由于庞大的死亡人数,导致他常年只能做转移死魂到冥府的劳务,权已经被腐蚀到极端单一,只有死没有生。
毁灭与灾难变成他最舒适的家园。注定跟植物明会产生剧烈的冲突。
这种冲突,平时跟死亡背面的明还可以互不相犯。
但是当身为冥府主的哈迪斯, 跪在一个掌控生机的灵脚下, 将生机这种权能牢牢绑在冥府的土地上时, 生的职与死的职注定会互不相容。
塔纳托斯站在不断扩大的植物力中,像是泡在熔岩里, 身体不断承受骨融肉碎的疼痛感。
以前回冥府只是遭受冤魂吵闹的哭喊声,现在却要直面「生机」本身的凶猛攻击。
“哈迪斯真要让这片土地开满花吗?”
花朵开得特别多,力也异常丰沛, 但是缺少阳光的植物根本无法持久, 也难以结果。
哈迪斯信仰的无法融入这里, 更别提让这片土地更强大。
卡戎用苍老的声音回答死的问题, “哈迪斯已经沉默了几千年,继续沉默下去他会是瑞亚之子中,最先沉睡腐朽的明。
一开始也许是厄洛斯的力量让他失去理智。但是情-欲无法迫使一个归属黑暗,权能冷酷的明一直做不理智的事情。”
能让冥府之主温顺低头,至少有一半是来自他本心的渴慕。
如果爱之箭真那么厉害,宙斯也不会中箭后还能见一个爱一个,连个酒童都要拉上床,乐此不倦地摧毁赫拉的威严。
阿波罗更不会带着对河之女的思念,男女不忌地换情人。
不懂情爱的塔纳托斯心如铁石,没有一丝动容的余地,“他腐朽了自然会诞生新的权,睡后也能庇佑冥府,他不需要繁衍,更不需要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