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裴家的总管竟找到这里来,敢情徐家是要断后啊!”
赵亦时沉默了一下:“锦衣卫那边可有寻着什么线索?”
“回爷,李姑娘作男装打扮,下手十分的利索,徐晟一口咬定行凶的是个男子。更多小说 LTXSDZ.COM”
“你留心着些,有什么对李姑娘不利的线索,暗中抹掉。”
“是!”
赵亦时从塌上站起来,在房里踱了几步,忽的笑了。
笑声不轻,也不重,像初夏的夜风,让人舒畅。
“这个李姑娘,倒有些意思。”
沈冲也弯起嘴角,“爷,胆子太大了,下手也忒狠了。”
是大。
从玄奘寺赶回京城那一夜,五人挤在一辆马车里,那姑娘的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放眼天下,敢这样盯着他看的女子,寥寥无几。
赵亦时回味着那双眼睛,笑容更深了些。
“爷,还有一件事,刚刚南边有消息进京,南宁府知府周也自焚身亡。”
“自焚?”
笑容僵在赵亦时嘴角,“为什么?”
“患了重病,无医可治。”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半月前。”
“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送到京里?”
“说是要查清火灾的原因。”
赵亦时思忖片刻,“南宁府山高路远,又是个穷地方,这个职位空下来,没有人能瞧得上,正好方便安插我们的人。”
“爷在那么远的地方安插人,可是为了季府老爷。”
“我的心思都被你摸去了。”
赵亦时深深看他一眼,“季陵川什么时候动身?”
“三天后。更多小说 LTXSFB.cOm”
“你安排下,我们三个去送送他!”
沈冲正要应声,突然双目暴起,“什么人在外面?”
“殿下,是我!”
沈冲拿眼睛去询问赵亦时,赵亦时嘴角一抹冷笑,片刻后,又变回了寻常的那副模样。
他点点头,示意沈冲先去。
片刻后,一宫装丽人袅袅走进来。
她穿一袭石青色单衣,身形似烟柳垂新,姿态如明霞流云,手里拎着一只小小的食盒。
“妾给殿下做了碗清心润肺汤,殿下尝尝味道可好?”
“嗯。”
丽人走到近前,含羞看了赵亦时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
女子最美的一刻,便是看到情郎后,低头娇羞一笑,说不出的欲语还休。
赵亦时走到女子身边,伸手轻轻一拨,青丝落下来。
“殿下这是做什么?”女子嘴里嗔怨着,眉眼却笑意盈盈。
“玉娘这头发,刚洗过?”
赵亦时拿起一缕,放在鼻尖嗅嗅。
他如此温柔,整个人像玉般温润俊美,薜玉娘情不自禁地把脸贴过去,细细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味儿。
“不光头发刚洗过,别的也刚……”
薜玉娘抬起脸,咬咬娇艳丰满的唇瓣,目光痴缠,“殿下……”
赵亦时扑哧一笑,略有些苍白的唇轻轻覆了上去。
“殿下。”
沈冲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宫里有讯儿来。”
赵亦时一怔,手指点了下薜玉娘的唇儿,“你先去,我得空了来瞧你。”
“是,妾告退。”
玉娘的目光万分不舍地粘着赵亦时,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沈冲等她走出院子,才进到里间,“爷,我没来晚吧!”
“恰到好处!”
赵亦时目光森然。
薜玉娘,皇帝为他相中的侧妃,出身不高,但脸蛋、身段样样拔尖。
她脸上的笑是真的,眼里的情是真的,或许对他那颗心,也是真的。
但谁知道,那真心的背后又暗藏着怎样的算计和杀机?
……
杜府,内宅。
“小姐,小姐,打听到了。”
倪儿走上前,“那贱人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会正和谢三爷在春风楼用饭呢!”
杜依云火大了,拿起茶碗就往地上砸。
倪儿怕她伤了自个,忙把人扶进里屋,又冲外头的丫鬟大吼道:“有气儿没有,还不赶紧弄干净。”
门一关,倪儿压着声道:“依着奴婢说,一定是三爷把人救出来的,否则她不可能那么好命。”
“一定是他!”
杜依云胸膛一鼓一鼓:“他在五城兵马司,消息最为灵通。”
“那……徐公子的命根子会不会也是他派人……”
杜依云心头一跳,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倪儿。
“小姐你想啊,如果不是三爷,谁还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刑部侍郎的独子?”
杜依云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则在椅子里坐下来。
本来她以为,徐晟的命根子是晏三合弄断的,既然晏三合没事,那她身边就一定有帮手。
晏三合的底细,她仔仔细细打听过,就是云南府一个父母双亡,无亲无戚的野丫头,仗着和老太太沾亲带故,来京城投奔。
偌大的京城,能帮她的只有一个谢老三。
由此可见,倪儿的话是对的。
“想要引出谢老三,就要把徐晟偷偷暗算晏三合的事情让他老子知道。”
杜依云脑子转得飞快。
“晏三合的婢女到北城兵马司报了案,这事白纸黑字逃不掉,你把这个消息传到刑部。”
倪儿:“然后呢?”
“然后……”
杜依云冷冷一笑。
“徐来就会想我儿子前脚要掳人,后脚就被割了命根子,这么巧的吗?”
第24章 夸她
这兵荒马乱的一天格外漫长,漫长到似乎时间都停止了。
静思居里,晏三合沐浴过后,在院子里慢慢踱着步。
“怎么还不睡?”
李不言趴着窗,两只眼睛困得睁不开。
晏三合走过去,揉揉她的脑袋,“你先睡,我想点事。”
李不言打了个哈欠,“别想太晚。”
“放心!”
晏三合替她把窗户掩上,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后,拉开院门,直奔世安院。
世安院,裴笑和谢知非在院里乘凉。
刚刚收到太孙那边的消息,三天后去送一送季陵川,他们送没问题,就怕太孙那头又惹太子不高兴。
有脚步声。
两人抬头,都愣住了。
这么晚,他怎么会来?
谢不惑走近,目光扫过小几上两只酒盅,静默片刻,“怎么也不让厨房弄些下酒菜?”
谢知非笑了,用一种比纨绔还纨绔的口气。
“二哥这么晚了不睡觉,跑这儿关心小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