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的想法,便一触既离,没有多余的纠缠。
不过也只是这一瞬间的念相触,苍海就把“韵莲”和封云清曾经的那些过往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唔……”苍海微妙,先是有片刻地失语,接着忍俊不禁的拽了拽元莲散在他腿上的长“这……师妹,这许多的纠葛,都是你自己的主意么?”
简直就像是凡间戏台上唱的戏,既有曲折起伏,又有缠绵悱恻,最后还要来个分崩离析、花落亡的悲剧结局。
元莲不假思索地否认道:“天意如此,怎么会是我的主意呢?”
苍海摇着叹息而笑。
元莲原本还待追问,看他如此,不知怎么却又不想问了。
苍海抚摸着她的黑发,觉得它们像是不周山终年环绕的山溪一般沁凉,绕指时柔顺滑腻,他温声道:“这世上的,哪里能说断就断,总是要藕断丝连,纠缠不休,动辄还要撕心裂肺,宁死不悔。”
元莲迟疑道:“……可是我就断了呀。”
“哪里是你断的。”苍海笑道:“凭心而论,师妹,若没有背后的这些缘故,‘你’真的如此轻易挥剑断么?”
元莲想了想方才答道:“应该……可以?”
她语气中的不确定非常明显,是因为她虽然记得那三的感
是何时产生,又是如何倾覆,但是要让她重新体会,却是时过境迁,再也不能了。
就算是元莲本,也没有办法代替那个因
而生,因
而死的
回答这个问题。
苍海看着这双如此清冷又如此清澈的双眸,缓缓摇道:“师妹,哪有这样简单的事,你如今还不能理解,但是要始终记得,对你来说只是可能只是一时兴之所至,但那也是旁
穷尽一生也无法渡过的劫难……所谓身劫易过,
障难消,若果真这样容易参透,那
都是王了。”
元莲虽然没有境,但是从她此时从心底涌出的好与疑问来看,对比之前万事的不上心,她现在确实有了很大的不同。
若是以前,她万万不会问到这里,但是如今,她不止开了,更加
刻的好还要驱使她接着问下去。
“那师兄呢?”她仰着看他:“你也经历过所谓‘撕心裂肺,死不悔改’的感
么?”
苍海没想到会扯到自己身上,愣了一下便哑然失笑:“不是所有的感
都惊天动地,牵连众多的,邀天之幸,我还没有落到过那样的田地。”
看来感刻惊天动地并不一定是好事,可惜元莲连这种
绪都无法理解,那对她来说,细水长流天长
久的那种更是没什么用处。
她别无选择,只能挑其中更容易感受、理解的来经历。
元莲来历特殊,她自出生以来就是玉仙,结结实实的站在了一众修道前辈的顶上,修炼之路也是顺风顺水。
常所经历的一步步练
化气、练气化、炼返墟、练墟合道,经历数千年乃至近万年,越过无数磨难,方才侥幸在逆天之路上有所成,达到地仙的境界。
然而好不容易飞升,却发现顶居然还压着数重大山,原本以为看到的应该是尽
的繁花锦簇,不想却是另一条长得仍然望不到
的羊肠小路,更可怕的是自己居然仍在这条路的起点。
可想而知会是多么的沮丧绝望。
而元莲生来就能看到这条路的尽,她甚至离尽
只有几步。
前几步她走的确实顺利,顺利到能让所有修道者嫉妒至极,心窄的知道她的得天独厚说不定心魔丛生,从此不得存进。
但是最后这一步之遥却令元莲终于感觉到了“难”字怎么写。她出生到现在刚刚满千岁,但是卡在仙尊这一步已经六百年有余。
这话若要让旁听去,怕不是得气得原地飞升——区区六百年而已,有些资质差一点的
花十倍的时间也不够从地仙到灵光,更何况是肖想至尊之位了。
但是元莲不同。
她生来仙体,从身到魂无瑕无垢,自来便能领悟天道,她体内并无灵根,因为整个就像是灵根,皮
腠理、四肢百骸都能顺畅无阻的吸纳灵气。
这样的天资,在修炼一道自然无往不利,一旦遇到关卡,那就不是一般的障碍。
元莲并非父母血所孕育,自她渐渐长大,原本觉得她完美无缺的
也渐渐发现了这得天独厚的孩子有着怎样致命的缺陷。
——她竟缺少丝。
的元长居魂台,若用足够强大的识去探,便可见混沌的、灰蒙的一团,而
丝则是灰黑中丝丝缕缕缠绕其中的金色,闪烁着细碎的光。
所谓丝,通俗一点,用凡
的话解释,就是一个
的
感、
绪,并不是生来就有,而是随着
活在世上,对所经所历有所感悟后逐渐星星点点地分布于整个元之上。
元莲从出生起修为便不停歇的增长,每一次呼吸都是吸纳灵气的过程,但是她的丝却始终维持在一开始的状态。
若是不通灵气的凡,会觉得这孩子
冷漠,就像一块冰凉的玉石,怎么也捂不暖。
面对讨好、追捧不为所动,对于关、怜惜反应淡漠,就连遭遇负面
绪,例如挑衅、憎恶都可以视若无睹。
她始终带着孩童一般特有的懵懂和残忍看待这个世界,即使修为高灵力足,对天道的感悟自然不够,之前的一帆风顺终于到了偿还的时候。
元莲不太高兴:“我都已经经历过了……”
言下之意,就是尽力了却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效果。
“这还挺委屈。”苍海忍不住笑道:“你那异想天开的办法本来就是剑走偏锋,不想居然还确实有些好处,这就甚好了,怎么能奢望一步登天。”
他摸着师妹的额,温声道:“晓莲啊……你自己也明白,这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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