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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陈洁
往后,黛霜完全从过去的创痛中恢复了,同时,她发现自己跟羊子的关系一落千丈。这主要是因为她自己开始了对过去的一种遗忘,而羊子在某种程度了上代表了过去的一些东西。而新的生活圈子,她从陈洁及其朋友那里比从羊子那里获得的东西更多、更
沉、更适合她。 
 事实上,陈洁并非一个如羊子描述的那种说教意味很浓的
权主义者,在她身上,
的柔婉和智慧的光辉
织在一起,使她在成熟之中透出迷
的气质,这不单对男
,对黛霜这个年龄的
孩,也一样具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而且,陈洁也能弹钢琴,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比黛霜这个专业音乐学生都要
。在陈洁有时间的时候,她会到学校陪黛霜练琴,并以一些非乐理但可以激发音乐
绪的美学观点给黛霜指导,这使她获益匪浅。 
 同时,陈洁从黛霜的笑声中重新体验了自己的少
时光,虽然那是不愉快的回忆,但少
的心
却是美好的,可以说是世间最绮丽的梦。 
 黛霜的手指在琴键上奏出的轻灵的乐音,使陈洁历尽沧桑的心觉着安慰,而这个喜欢一身素衣的小
孩又多么像她自己当年的影子。 
 曹约翰与陈洁的关系是微妙的,这个长着一双琥珀色的混血儿的眼睛的男
,一点也不掩饰对陈洁之外的
的好感(比如对黛霜),但他又明显地对陈洁十分迷恋。 
陈洁不厌其烦地耐心拒绝他的求婚,陈洁说:我真的不能嫁给你,可怜的孩子。
曹约翰苍白的脸上现出热切而执着的光芒:陈洁,除了我你谁也嫁不上,答应我吧。
 陈洁绷起双唇,像是含着一粒糖果——她的这个习惯
动作,令黛霜十分着迷,她很快模仿了这一点——但目光中带着笑意:那可不一定。 
 其实黛霜也不希望陈洁嫁
,她对这个成熟的
的依赖程度不亚于一个婴儿对母亲的依恋,一想到陈洁嫁给一个男
便要去享受
,而或多或少地淡漠对她的感
,她就会感到十分孤独。甚至陈洁嫁给曹约翰也不行,虽然曹约翰已经让她喜欢了。 
 “洁姐,你不会嫁
的,是吗?”黛霜在钢琴上停下手,睁着美丽而纯真的眼看着陈洁问。 
“不会的,我答应你。”
 陈洁有些艰难地笑着,她发现自己和这个小
孩的感
已经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了。01bz.cc 
 “我也不嫁
。” 
黛霜高兴地说,手指在琴键上快乐地跃动着,琴声如泉水一样叮叮咚咚地流出来。
 四月的第一个星期天,黛霜参加了羊子组织的一次野餐聚会,这是她第一次接触这个圈内的
,因为陈洁和曹约翰都参加,她也就接受了羊子的邀请。 
 这是一个郊区公园,有现成的土灶和木柴,为野炊的游
准备的。黄炜的一个做官的同学用他单位的面包车把大家送到公园里。 
 羊子几乎立刻后悔邀请黛霜来参加这次聚会了,在车上所有的男
就开始大声争论,话题都带刺激
,并且力求妙语连珠。羊子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男
们想引起别
注目自己,这个别
不是她羊子,而是一声不响的黛霜。 
 黛霜和陈洁低声地说着话,不时浅笑一下,双颊艳若桃花,让男
看得眼冒烈火。 
 “陈洁,”那个为大家提供
通工具的副局长说,“你要是再不嫁
,成了黄脸婆可就不好处理了。” 
 “这你甭
心。” 
“嗨,我心焦呀。”
“心焦?你不是有老婆吗?”
 “老婆不行,老婆是洗衣煮饭生孩子的,
不了细活。” 
“那您还真不好伺候了。”
 后面有个男
叫:“陈洁,你伺候他不就得了。” 
 “我?”陈洁扭过
去,“恐怕他还没那能耐。” 
 “约翰爸爸,”有
问曹约翰,“你最有发言权了,陈洁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曹约翰得意地说:“当然,不过谁让我是半个洋
呢。” 
陈洁横了他一眼,大家又起哄:“陈洁,约翰爸爸实力如何?不过光有实力没有技巧也是白搭。”
 黄炜像个社会流氓一样搂着羊子嘎嘎大笑着说:“我技巧最
了。羊子说我是她所有男朋友当中最完美无缺的一个,羊子,是不是?” 
羊子用手在他那儿抓了一把,他笑得更响了。
黛霜突然记起羊子对他的一个评价:一副蹲马桶的样子。当时她很怪羊子对他的印象,现在他这笑声激起了黛霜的反感,她觉着这个断语真是再恰当不过了。她伏在陈洁耳边小声说:“你听黄炜笑起来是不是冲马桶的声音?”
 陈洁格格笑着点了点
。 
 有陈洁在黛霜的身边,所有男
的计划都落空了,他们发现这个
孩几乎没有听他们的高谈阔论,而是一直像只小猫一样倚靠着陈洁的肩
,那态根本不把他们中任何一个放在眼里。 
 大家七手八脚总算弄熟了午饭。羊子和黄炜两个
跑到树丛后边去亲热去了,黛霜靠在陈洁身上,坐在
地中间,宛若一朵白色的小花。男
们坐了一圈抽烟打扑克,不时向她们两
坐的这边瞟两眼。 
“你生过小孩吗?”黛霜突然睁开眼睛问,陈洁说没有。
“可羊子说你结过一次婚的。”
 陈洁叹
气,说:“我不
他。” 
 “那……你们之间从来没有
生活?” 
 陈洁有些怪这个小
孩问起这种问题,但她还是说:“有。不过那是一场噩梦。我也怀孕过,在我那段
子里,他都从来没有关心过我,到后来,孩子都有七个月了,他还打我。我受不了,就从他那儿跑出来,一个
上了火车。到北京转车时,我肚子疼得不行,可当时身上除了一张车票,我一分钱也没有。我知道可能要早产,我也很想有个孩子,可在那个年
,我是资本主义的狗崽子,没
关心我,没有医院敢收留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进了厕所,就坐在一张冰凉的石板上,看着鲜血汨汨地往外淌,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我很清醒,我对自己说:你不能死,你这样死了不清不白,为这样的男
死了也不值。我就挺着,大冷的天,零下几度,我一身大汗,但我不哭也不叫,叫又怎么样?哭又怎么样?孩子出来了,是死的,还是男孩。从此以后,我就再没回去过,也当自己从来没有生过孩子,没有男
,没有结婚。一直到现在。” 
 黛霜看着陈洁的脸,她的脸罩在一种冷漠的光里,使她看起来有些苍老,但并不
坏她的美。 
 一个男
走过来,在她们旁边蹲下来。 
“陈洁,讲什么呢?”
 陈洁笑了笑,没答他。黛霜坐直了些,她的眼光落在这个男
的脸上,他是和她们一起来的,但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是听别
说,一个
淡淡的笑,一种孤傲的男
的笑。 
“小雪,这位是吴明然,搞社会学的。”
社会学?黛霜第一次听到有这种学科,她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吴明然。
 吴明然不自然地舔一下嘴唇,这个
孩真是太美了。他说:“一种边缘学科,仿佛什么都懂,其实什么也不懂。” 
吴明然在她们面前显然有些局促,这使他看起来像个大男孩,而不是老师。
 他傻呵呵地笑着,等陈洁开
。 
黛霜大胆地看着他,使他越发不安,其实黛霜的目光虽然落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