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她说:“咱们后面有一座山谷,据说只要进了山中就能脱困,你带着苏暮临先走,我将他们拦住,然后想办法将孟师兄他们运过去。”
“他给你出得主意?”沈溪山听后并无太大的反应,眉梢微扬,眸光沉着。
宋小河点。
沈溪山道:“你若是方才趁着机会逃了,或许还能脱困成功,但现在却不行了。”
“你们都还在这里,我岂能自己逃跑?”宋小河眼睛一瞪,说着就往他肩膀上推搡了一把,“快去,我会为你们争取时间。”
她持着剑往前,向云馥走去。
云馥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那无将军,正缓步往这边走,身上的铁链随着步伐哗哗作响,引起周遭众
的惊呼声。
虽说聚集在这里仙门弟子很多,却没有一妄动,他们像是被谁组织而来,正处于听从调遣的状态。
宋小河看着那一步步走到云馥身边的无将军,问道:“云馥,这么多年来,此地变为凶城也是你所为?你害了那么多
又布下此局,究竟图的是什么?”
“图什么?”云馥淡淡地笑了,“天道不公,这世间的憾事太多,我也只能以蜉蝣之力为自己争取一二。”
她的笑容看起来有几分苦涩,宋小河也懒得再猜她的曾经,便直接将自己的猜想说出,“你与当年这城中那个没有守城的将军有亲属关系?他是你爹?”
那无将军就站在云馥的身边,看起来身形并不高大,先前那棺材超乎寻常的尺寸,应当是为了放下这一杆银枪。
云馥转,脸上浮现一个温眷的笑。
那无将军的手已经腐烂得包不住白骨,云馥却很亲昵地把它的手给握住,然后紧紧地攥在手中,她动作温柔地抚摸着无
将军
烂不堪的铠甲,像是依赖一般轻轻靠在它身上。
“是我娘。”云馥说道。
宋小河虽然猜到了,但只对了一半。
这无将军,是个
子。
云馥脸上的笑容落在宋小河的眼中,让她心震撼不已。
“原来传闻中弃城而逃的将军是你娘,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将她的墓立在这城中?况且她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何不尘归尘土归土,还要她拖着这副无尸体到处游
,在此处害
。”
宋小河心中的疑问几乎是一脑地迸发出来,但是她说完之后,又自己意识到了有不对之处。
按照先前的册子上所说的传闻,将军带着士兵逃跑之后就不知道藏去了何处,南延的侯王派寻找未果,此后便不了了之。
而无将军的墓碑和尸体却分明都在这城中。
云馥看着她,目光沉沉的,像是饱含沉甸甸的故事,许久之后才开道:“一路走来,你明是非,辨善恶,由你开启这场审判再合适不过了。”
她唤出一个名字,“阿竹。”
宋小河猛地一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黑雾如决堤的水般,瞬间奔腾而来,将她整个
都淹没在其中。
她本能地催动灵力阻挡,却并未感觉到什么威胁的力量,只被这漫天的黑雾裹住了眼睛,视线中的所有光亮在一瞬间消失,紧接着就所有声音都远去。
一切都安静下来,万籁无声。
“阿竹。”脆生生的少唤道。
“阿竹!”又是一声,语气稍稍拔高了些,“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一刹那,光明重回宋小河的视线之中,她先是看见了一张桌子,上面铺着一张纸,她手上捏着墨笔,正往上面写字。
“自然是听见了。”宋小河听到这声音从她自己的身体里发出。
“那你为何不回答我?”那少声音一软,似有些委屈。
“你想要我说什么?”宋小河捏着笔的手搁下了,而后视线一转,她看见了云馥。
是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云馥,绾着简单的发髻,长发披在肩,穿一身
色的衣裙,小脸俏生生的,却并不白皙。
云馥道:“我觉得我娘根本就不我。”
宋小河听见自己说:“怎么会,将军大连我们城中的百姓都
,更何况是你。”
“她也不你们,她只是
功勋罢了,只要能让她上场打仗应得功勋,她能舍弃任何东西。”云馥撇着嘴,低声补充:“一切东西。”
“你又不是东西。”
宋小河回答说:“你是将军大的
儿呀。”
云馥长长地叹了一气,抱着自己的双膝,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把下
搁在上面,看起来孤单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