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针脚,是我同余阿姊新学的,既好看又结实。然后这个料子,嘿嘿,你猜不到吧,可贵了呢,布店掌柜说,就连东都的贵
,都
用这种料子制衣呢。”
“还有还有,还有这冬靴,你别看外
看上去平平无的,哈哈,想不到吧?我在里
还缝了皮子!”
“这种法子,还是我来了伊州之后,跟着隔壁家的婶子学的,穿上以后,保管你坐着写再久的字,都冷不着脚......”
一样样展示着她为许瑜制备的衣物,贺七娘笑着笑着,就见着青色的衣衫上落了一滴水印。捏住袖子狠狠擦拭着,结果,却是接二连三,将好好的衣衫都给落成了“花衣”。
视线越来越模糊,隔着重重水雾,贺七娘险些都要看不清许瑜的名字。
弯下身子,她将那身青色的衣裳抵在心
。肩
不住耸动,她慢慢伸出右手小指,搭上许瑜墓碑的一角。
就像当初,目送他离开洛水村,去往东都时一样。她用右手小指缠上阿瑜的,勾一勾,扯一扯,笑得眼若月牙。
“阿瑜......”
“阿瑜,七娘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说:
哭唧唧o(╥﹏╥)o
改了一点点~更架空一点点~~嘎嘎嘎嘎~~
第5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你后来,又选择了什么◎
回程路上, 檐下铜铃随路途颠簸而发出清脆的响声。马车之中,除去香炉里袅袅升起的,如云霞缥缈的凝香, 俱是悄然无声。
泪痕已
,双眼
涩得难受。浑身如同丢了魂魄般无力的贺七娘
脆侧身靠在车壁上, 闭眼作假寐状。
此前, 她靠在阿瑜的墓前, 眼泪虽也会时不时跌落在散开的裙摆上,但面上她却是尽力维持着笑意,只语调轻快, 同他说着那些自分别之后,围绕她身边发生的趣事。
偷桃的顽童、故意拦路却被毛驴溅了一身泥的泼皮、主顾们对酒水的赞不绝
与喜
、在伊州遇到的余家三姊弟......
贺七娘将
靠在墓碑上, 就如靠在阿瑜的肩
一般。一边看着窜起的火舌将那些耗费许久才制完的衣物焚烧殆尽, 一边柔声与他描述着她的生活。
关于那些残存在记忆之中的委屈与痛苦,她却是只字未言。
其实,在出发之前,她心中还是郁郁, 就像马上要见到家
的孩童一般, 只想赶紧同他诉说自己的委屈,得到家
的呵护与关切。
但真等她终于见到阿瑜, 见到她的家
之后, 那一切的一切, 都如记忆中逐渐散去的山间薄雾一般, 变得也不那么重要了。
她只需要知道, 阿瑜, 从始至终都还是阿瑜, 就好......
天色已近黄昏, 夕阳遍撒,霞光漫天。倦鸟飞转,四季白
的折罗漫山山脚之下,成群结队的牛羊缓缓回归栏圈。
看似是在闭目养,贺七娘的思绪,却也时而会回想起方才,见暮色四起之后,她恋恋不舍地自阿瑜墓前起身时,一转身便见着的,正站在那棵荒树另一边的许瑾。
彼时,许瑾负手侧对着她,似是在眺望远处的山脊,一声不响,也不知他到底在那处站了多久。
隔着阿瑜和祖母墓前袅袅升起的香烛烟火,隔着尚且模糊不清的泪眼朦胧,他的身形看上去似是一阵轻烟。
渐起的晚风拍打着他的袍服,带得衣摆猎猎作响,尚且还未完全复原的削瘦身影,像是早晚都会折在戈壁大漠凛冽的风中一般。
被那莫名窜出来的念
吓得心
猛跳,贺七娘用袖子飞快擦
眼角的泪,狠狠眨了眨双眼,直至能将许瑾的背影彻底看清之后,这才抬脚,走到他的身边。
她知道,他是在等她。
默默走到许瑾身后,他没问,她,亦没有问。
就这般沉默着并肩而行,在绕过那颗荒树之时,鬼使差的,贺七娘在许瑾先前所停留之处,侧身往阿瑜那处看了一眼。
这,的确是个好位置。
隔了不近的一段距离,既不会打扰她与阿瑜叙旧,又能一眼便发现她这边的异常。
同阿瑜无声道一句再会,贺七娘收回视线,随前
的那道身影走出这片荒冢。
直至上了马车,启程回城,二
皆是沉默着。
哗啦哗啦,耳侧听到了倒水的声音。紧阖的眼帘下,贺七娘的睫毛蓦地动了动。
不多时,手边隐约有一道热气正缓缓靠近,而一直沉默着的许瑾,亦是徐徐开
。
“将就着敷一下,能好受些。”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种莫名压抑的喑哑。
脑袋里木木的,闷闷的。也懒得再去推辞、客套,睁眼,接过帕子道一声多谢,贺七娘仰
将帕子盖在眼上,整个
继续维持着她原本的动作。
学着她的样子靠在车壁上,许瑾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