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杨书香兜门里揣了十块钱,留他中午吃饭。
杨书香低着头,抹了一把嘴角,说:”给我那么多干嘛?我这兜里还有五块呢。“就听妈妈嘴里念叨着:”留你花!你饭量那么大,又能吃,不得给你多预备点?要不中午就去你姥家吃?你那样儿看我干吗?难道你会主动跑到妇联跟我一块吃……“妈妈越来越啰嗦了,从她手里接过大衣和围脖,杨书香又听妈妈唠叨起来:”早点去路边等着介,省得叫外面的人等你“。
他嬉笑着抱住了柴灵秀,连连说着省得省得,挎上书包走出家门。
送走儿子,柴灵秀好歹吃了半碗面条,把八仙桌收拾干净立在墙角,猛然想起了什么。
走进儿子房里,看盖着被窝的窗帘鼓鼓囊囊的,撩开一看,简直气坏了。
原来儿子又自作主张地脱了棉裤棉袄,一拍大腿,柴灵秀心里一阵发紧:”这么冷的天再把他的身子骨冻坏了“,瞅着手表上的时间,急匆匆出屋跑到了西场。
夜色下,外面一片漆黑。
就看村口人影绰绰,隐约还能听到一些说话音儿。
柴灵秀凝张望,朝着南边大声喊了一嗓子:”香儿,你咋没穿厚实点啊?“话音刚落,那一群黑影就动了起来,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嚷嚷道:”我不冷“,这话气得柴灵秀直跺脚,但又拿那边的儿子没辙,心里一阵阵念叨:”好你个臭小子,我让你玩漂,你等着晚上回来我归置你“。
到底柴灵秀晚上有没有归置儿子,还是说她现在只把”归置“儿子当成了嘴边的一句仗口话,用以维持一个当妈妈该有的尊严?还别说,后来柴灵秀确实是归置了杨书香,按照惯例,依然是老规矩,动用了传说中的九阴白骨爪。
与儿子的对峙中,她一把就招呼了下去,握紧之后拧得还真狠,但儿子并没有做出太大反应,仍犯着轴劲跟她对抗,后来细听听吧,那声音似乎变得可怜兮兮,脆脆的叫声里只听得他嘴里”妈妈~妈妈“叫个不停,如那刚初飞儿的麻雀儿,直叫得柴灵秀心里一片惊疑,目瞪口呆之下终于醒悟过来。
一瞧啊,抓着儿子身体的手都忘记收回了,苶呆呆戳在那,脸儿也头一次在儿子面前臊得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