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王爷朱沂鞥的岳丈查士民,于是,王府总管连
忙招呼他到大厅坐。
不久,朱沂鞥便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瞧见查士民有些意外,但仍客气地问:
「岳丈,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老夫今天有事想跟你谈一下。」查士民朝他皱起了灰白的双眉,以显示出
他的不悅。
虽然他在朝廷的官阶不大,但是他有一个王爷女婿,加上他这个女婿一直对
他尊敬有加,所以他直接表达上他的不高兴。
朱沂鞥的锐眸闪了一下,突然明白他的来意了。「是不是淮舟这小子又在外
头惹祸了?」
能让他岳丈大驾光临的原因,通常都是为了淮舟的事,只要淮舟在外面闯下
大祸,他岳丈一定会来告誡他几句。
老实说,查士民是个保守、严谨的老人家,他一直很不满意他把儿子教导成
这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你知道最近这孩子都沉溺在哪里吗?」查士民那苍老的嗓音充满严厉。「
在醉仙苑里!他每天都与那群妓女混在一起。」
「这臭小子!」朱沂鞥喃喃低咒一声,难怪这个月他老是不见淮舟的踪影,
他原以为他迹似的爱乖了——因为没听到他在外头闯祸的消息——没想到他每
天赖在妓院里,看来他对这小子的期望过高了。
「沂鞥,你有空也多管管淮舟,堂堂一个王爷之子整天混在妓院里,这成何
体统啊?」查士民那不满的情绪持续高漲. 「我会好好教训淮舟的。」朱沂鞥那
坚毅的下顎抽动一下,显然不习惯受人训责,不过,他会把这笔帐算在他那不肖
子身上。
查士民的气愤没有減弱的跡象,对于女婿那敷衍的态度,他相当不满。「要
是影纹还在,准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副德行了,沂鞥,你实在太纵容这孩子了。」
他的女儿温柔娴淑、知书达礼,一定会好好教导准舟的,如今准舟就不会变得像
野马一样到处乱闯祸了。
「本王没有纵容淮舟。」朱沂鞥勉强按捺下满腔的火气,不想与他岳丈吵了
起来,但是他的语气却强硬了不少,连「本王」都说出口了。
他为了把淮舟教好,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可惜一点用处也没有,连他那令人
闻风丧胆的火爆脾气爆发了,都不见淮舟皱一下眉头,淮舟顶多就是到他堂叔翼
明家避一下风头而已,过几天他又故态复萌,恢复他那轻佻、爱恶作剧的行径。
事实上,朱沂鞥简直快被他这宝贝儿子给气死了!
「沂鞥,我知道你公务繁忙,可能疏于照顾孩子,不过,老夫希望你以后对
淮舟的管教能严厉一点,毕竟这孩子是你唯一的继承人。」查士民缓和下他的口
气,苦口婆心的道。
「我明白了,岳丈。」朱沂鞥勾勒起微慍的剑眉,他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私
生活,偏偏他的岳丈老爱管他的家务事,令他不胜其扰。
「好,那老夫就放心了。」查士民这才满意地頷首,然后从桌上拿起几卷他
带来的画,递给了朱沂鞥. 「沂鞥,你瞧瞧这几卷画里,有没有你喜欢的姑娘?」
朱沂鞥那刚毅的俊脸抹上一抹阴沉。「岳丈,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
再娶的打算。」他把书搁回桌上,瞧都不瞧它一眼。
「我知道,可是这些人选全是影纹的远房堂妹,她们都是贤慧的大家閨秀,
而且身世清白,绝不会辱没你潞王爷的身分,你放心好了。」
朱沂鞥沉默不语,只是一张俊脸依然臭得很。
这几个月来,他就一直在想查士民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大方,竟然积极地鼓
励他再婚?原来他还是存有私心。嘖!
这让沂鞥对他的敬意減低不少。
「沂鞥,你就看一下吧!也许会有你中意的。」查士民见他无动于衷,索性
把晝摊开在他眼前。「你瞧,她们看起来是不是很乖巧美丽?尤其庭薰这孩子长
得好像我女儿!不如就挑她吧?」
「本王不想再成亲了。」朱沂鞥快要失去耐心了。
「沂鞥,老夫知道你跟影纹之间有很深厚的感情,可是她已经死了七、八年
了,你不能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你应该尽快成亲才对。」虽然他很感动他们夫妻
之间的深情,但是一个男人绝不能没有妻子的照顾,再说影纹去世多年,现在是
他女婿再娶的时候了。
朱沂鞥不耐烦地扭紧眉心。「岳丈,我想您误会了,我一直没有再娶的原因
是嫌成亲麻烦,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知道外界謠传着,他没有再成亲是因为他忘不了死去的妻子。而他也懒得
去解释那么多,只是没想到他岳丈也误会了。
查士民满脸不信地轻哼一声。「哦!那你为什么连納妾都不肯?納妾可一点
都不麻烦。」
在他老人家心里,他始终都认为影纹是个完美的妻子,所以才占据朱沂鞥的
心那么多年。
朱沂鞥没好脸色地站起,不悅地道:「女人都是麻烦的东西,我何必自找麻
烦?岳丈,您把画全收回去吧!我不会看的。」
语毕,他就臭着一张脸离开了。
留下查士民气得吹鬍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