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日子的某天,又接到了师兄的电话???,他跟我报备捐髓的日(很幸运的,在暑修后开学前的那段空档)以及接下来的行程——捐髓预定日前三週验传染病、前一週验白血球、前五天开始打白血球生长激素,当然会有专车接送带我去医院打针,捐髓当天会先去花莲再打第五针……
对!没错!还要再搭两次飞机!!我晕。
扣除飞机恐惧症,日子不痛不痒,说过就过,师兄还不时送一些可以当零嘴吃的补品要我嗑下去,专车接送的师姐还送了两大串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葡萄,专人接送的服务超级周到,感觉真像在当大爷,直到打第一针白血球生长激素后,我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专车接送到特约医院,简单问诊后随即挨了一针,还配给了一大包止痛药,出医院时先吞了止痛药预防万一。浩哥叫我打完针一定要请专车送我去他那,医院离浩哥那车程大约有三十分鐘,一开始没什么感觉,没想到这一针的副作用来的比想像中的还要突然、还要猛烈。
听师兄分享他带领过的捐者经验谈,副作用越强的人,取到的骨髓干细胞就越多,看来我应该是个相当好的捐者——从头只是有点晕眩和闷胀,到全身发热、头晕想吐、骨头肌肉痠痛、呼吸困难和非常想『挫屎』的症状出现,前前后后不到十分鐘,真不敢想像没吞止痛药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怎么了?」浩哥看到我摇摇晃晃的走下车,似乎有点紧张。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有吃药吗?哪里不舒服?医生没说什么吗?」他狂问。
我没办法回他,只能皱着眉,点点头之后是一个劲儿地摇头,身体沉重到一句话都不想说之外,还非常想睡,只想赶快衝到床上窝进棉被里。
「我先睡一下。」
回到房内拋下这句话之后,直接栽进床,被浩哥摇醒吃饭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吃完饭稍微认真地研究了一下o济发的手册,上面其实有写被我忽略精光的副作用……虽然师兄有耳提面命地跟我说有可能哪里不舒服,但一直被我当做耳边风,直到刚刚才意识到有这一回事。
浩哥看我刚刚一副快葛屁样,脸上掛着屎面,甚至还要我放弃……所以又被我训了一顿——
「怎么可以放弃!对方已经住在无菌室了耶!放弃了你要他怎么活!?」我不悦地大吼。
虽然没有什么救人的实感,只是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答应人家的事怎么可以因为这样一点副作用就半途而废!?这样怎么当个真男人!?以后有哪个女人敢要!?
「可是我怕你太不舒服……」他的脸被我一吼,比刚刚更难看。
「就有点累而已又不会死!这么多人捐过,你是看过哪个人出事?」要是出事就上头条了好吗?报纸铁定会写『o济捐髓捐出命』之类的耸动标题,难道你是在哪里看过吗!?
「这……可……」
他一副委屈受虐(?)样,讲话还结结巴巴,害我再也强硬不起来。
「现在已经没感觉了啦!你不要瞎紧张!」
没错,那波过去后就没什么感觉了,只剩下『热』而已……只是这个热,是异常诡异的燥热。夏天固然有影响没错,但浩哥住的地方有空调,这个温度以前都是刚刚好的,现在我却莫名妙地觉得热,摸摸皮肤倒也还好,但就有股从身体深处来的热,还延烧到深夜。
浩哥带着那坨屎脸在那边穷紧张一整天,还不准我回去,要我在他这边住到捐完。原本以为闭上眼睛睡着就算耐过一天,但令人头大的问题,深夜才开始……
完全睡˙不˙着!妈呀!!怎么会有这种事!?书上不是说会比较累吗?为什么现在精异常抖擞!?
「不舒服吗?」白天开口闭口都是这句话的浩哥见我翻来翻去,果然一开口又是这句话。
「才不是!只是……睡不着……」一整个清醒啊啊啊!现在脑袋清晰到都可以在脑内练成动态的生化机制了!……虽然我多么想忘掉这堆东西。
「可能是白天睡太多……」转过身,硬是逼自己入睡。虽然按照过去经验,这次应该不是白天睡太多造成的,只是不这么说,那傢伙不知道又要爆出什么不可理喻得『劝弃文』。
之后他没再说什么,我则是好不容易才朦胧朦胧地睡去。
隔天,一早起来嗑完早餐,马上被送去挨第二针,这次副作用没有昨天那么强烈,但还是很热。
回去浩哥那之后马上换成无袖吊嘎散热,继续堕落的暑假生活,浩哥看我没有像昨天那样面目狰狞的衝到床上,也没有再问东问西。
之后几针也没有第一天的副作用那么明显,只是晚上睡不着又不能吵醒他这点,挺让人头大就是了。
最后,到了决战之日!没错!跟飞机……不对,跟捐髓机器决战的日子终于来了!就是这一天!
故意空腹上机,没想到还是很想吐!不能像上次一样倒头就睡,只能漫无止境的瞪着窗外默(ㄎㄨㄤˊ)念(ㄏㄢv)三(ㄅㄠv)字(ㄒㄢv)经(ㄐㄣ),三十分鐘后……欢庆着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在花莲本部先填了一些问卷,办好入院手续,随即被带到捐髓者专用病房……我看这是总统套房吧!?还有厨房和会客室是怎么回事!?桌上还满满的水果和零嘴!?
一进到病房,马上被接待的师姐塞了一堆水果和乳酪条,挨了最后一针后,师姐马上提了一锅十全大补汤(纯素)摆在我面前,旁边还附加一人份的饭菜。
这是要开饭的意思吗!?有没有搞错!?现在要吃中饭!?我刚刚还嗑了那么多水果,现在马上给我开饭是怎样!?不,吃一堆水果后在十点半开饭就算了,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吃!?
望着那堆食物呆愣了好一会儿,抬头,陪捐的师兄和师姐们都非常温柔地看我,眼睛里写着尽是『要乖乖吃掉喔』,转头看像浩哥,连浩哥脸上都写着『补汤要喝光才行』这种荒谬的脸。
在眾目睽睽之下,咬着牙,慢慢将饭菜和补汤嗑进肚子里,还不时把讨厌的料过滤到锅盖上,只是肚子都快撑爆了,补汤喝不完就是喝不完,最后我使出杀手鐧——推给浩哥。他皱了一下眉,但还是嗑完那剩下半锅的大补汤和被过滤掉的料。
吃完饭不久,有一名看起来很老练的护士在我左手上了静脉留置针和三向接头,上针后除了怕动到针,上针处还不断传来一阵阵刺痛,让我完全不敢动,左手就像废掉一样。
接着到了重头戏的时刻!没错!要进入捐髓室跟骨髓干细胞奋斗了!
在花莲本部突破重重关卡(?)后,进到了一间看起来很隐密的小房间,里面除了一台大机器外,还有看起来很舒适的超大按摩椅,在『宝座』上卡了个舒适的位置之后,浩哥和一堆师兄师姐在外面稍后,等医生在我手上上动脉留置针和安装管线,过程一整个顺利,看着血顺着管线流进机器里,还把管线暖得温热,才真的有『系金』的自觉。
等待的过程一点都不无聊,师兄师姐们一边聊天一边拼命塞东西给我,好像我是哪里来的难民一样,怕我没吃够;负责操作机器的大哥还详细地跟我们解释这台捐髓机到底在做什么,中途还有一群可爱的实习护士妹妹们进来见习,除此之外,捐髓室里还提供了电视和好几支电影,在这边我相当于皇上,只差没有后宫佳丽三千。
那堆电影我硬是挑了『沉默之丘』,之前就有听过电玩很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