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归,他倒也无任何怨怼,反正决心和魔鬼做交易,那便一不做二不休,就这么配合妖道试试。
第二天。由于昨夜去城郊见那秘老道,牛进通宵往返,只能在白天补觉。睡醒已是下午,牛进感到饥肠辘辘,随便换上条短裤,穿好脱鞋披上外套便要下楼找家小店吃饭。
走到楼梯口,好巧不巧,刚好碰到下班回来的白梦冰和她男友李英实。两人手牵手走着,双眼还情对视,正是情到浓时,一刻也移不开眼。
她俩并没有注意到正要下楼的牛进,牛进瞥了一眼白梦冰今天的打扮,只是上了点淡妆,显得脸部洁净澄澈,下半身是牛仔裤运动鞋,很是休闲随意,而上身的卫衣正中间图案是一个大大的爱心,和李英实的衣服恰是同款,无疑是小情侣的情侣服了。牛进想到梦冰姐和这男人你侬我侬,竟然上班时连职业装都不穿了,迫不及待地换上和李英实的情侣装,手牵手到处秀恩爱,并且最近也没再给自己送过便当,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他不由得妒火中烧,没好气地开口道:
「梦冰姐,你最近老是带人回家里,如果他也经常在这过夜的话,按惯例我可得多收点房租喔!」
「啊,阿进。」
听到声音,白梦冰猛一抬头才突然发现站在面前的牛进,想到自己刚才和情郎恩恩爱爱的样子让牛进尽收眼底,梦冰不免也有些不好意思,语带娇羞道:
「最近都没怎么有机会见到你。今天刚好碰到,阿进,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姐姐我,要结婚啦!嗯是的,前两天和他,小实,刚刚订婚,他就是你的未来姐夫啦……」
说着,梦冰羞赧地低下了头,李英实则骄傲地瞟了牛进一眼,还一把搂过梦冰的香肩,颇有点宣誓主权的味道。
「……你们!」
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梦冰亲口对自己说出这话,还是当着男友面前,牛进感觉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撸瑟,心下是无限的难过。
没有等牛进调整好情绪,梦冰继续正色地说:
「因为要结婚了,所以这个月我就会先搬到你姐夫的住所,和他一起住……这段时间,真的感谢你的照顾了!……其实,姐姐也能感觉到,你对姐姐有点特别的……“心意”。但是,姐姐呢一直是把你当成一个很好很好的弟弟,心里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希望今后我们还能像家人一样相处,姐姐的婚礼也希望你能来,得到你的祝福,好吗?」
沉默了半晌,牛进冷笑两声。然后缓缓抬头,皮笑肉不笑地说:
「哈哈,当然啦,我们还是家人!……你放心,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过去,还会包个大大的红包,给你,还有……“姐夫”,送去真诚的祝福。」
说着,也不等白梦冰回答,牛进便侧身从二人身旁走过,扬长而去。
「哼,这个肥仔,看你的眼这么猥琐。我早就看他不爽了!你听听他刚才最后的语气,那是祝福吗,一股儿的酸臭味!听你说他没有父母,真想替他父母好好教他怎么做人!」
牛进刚一走,李英实便发起火来。他从白梦冰口中听说了之前他对梦冰做的那些事情,一想到这癞蛤蟆先前整天缠着自己的白天鹅,一种护食的心态激起他对牛进的极大反感。
「哎呀,小实,你别冲动!他毕竟无父无母孤苦伶仃,而且租住在公寓的这段时间里,他也挺照顾我的。虽然一直在追求我,但也没什么越界的行为。咱俩就快成婚了,马上就要搬离这里,以后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和和气气的,你就别在节外生枝啦!」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
白梦冰温柔的声线早让李英实心里软化了许多,他顿时气消了大半,想到马上就要迎娶这位自己心中的公主殿下,心情不免转怒为喜,一味地应承着白梦冰。
他们不知道的是,走出楼道口的牛进已经打定主意,现在就去接那老道进城,未免夜长梦多,即刻开始行动。
「“家人”?哼,白梦冰,你和我当然会成为家人,但只会是以一种身份成为家人——那就是夫妻!以后,你就是我乖巧温顺的母狗妻子,每日都会乖乖地跪在我身前,侍奉我的的肉棒!等着吧!」
入夜,送走了男友,白梦冰洗漱完回到闺房。回想起白天碰到牛进,他的反应让梦冰觉得特别不对劲:她本想着告诉他自己将要成婚的消息,按他不成熟的性格一定会大闹特闹,可今天怎的却没有任何过火的表现,还大度地给自己送去祝福。联想到之前住在房间里,也隐隐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监视着自己,并且牛进身为房东很可能有每个房间的备用钥匙,万一他一时冲动……女人的直觉让梦冰总感觉今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坐在床上,她的心五味杂陈,这个弟弟虽然油腻猥琐,追自己追得狂热,但也不至于干什么出格甚至违法犯罪的事情吧?……但是,内心有种强烈的不好预感,让梦冰觉得总得做点防备。她从柜子里找出一截备用电线,将它绑在外门门把上,挂上小铃铛,只要一开门,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布置好这一切,梦冰再返回卧室,将闺房房门从内反锁,再把平时用来对付色狼的防狼喷雾和电击棒放到床头,打算如果半夜真的听到什么声响,就立刻打电话报警,并用防狼喷雾和电击枪自卫。
「反正和小实说好了,这两天就搬到他那边去。今晚要是真的牛进心生歹念,自己就果断报警!……先对付一晚上,明天白天就让小实来帮忙搬家,希望一切平安吧。阿进,但愿是姐姐小人之心了,你可千万别一时糊涂呀……」
夜深,梦冰躺在床上竖起耳朵仔细听,并没有听见屋外有任何响动。过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她感觉今天格外困倦,渐渐捱不住睡意。
「一直没有声音,应该是我多虑了吧?……好困,算了,我还是眯一会儿吧,明天还要搬家,会很累……Zzz」
大概过了半小时,少女沉沉睡去,屋内只能听见细微的梦呓轻喃。
墙面上透出荧绿色光芒,中心光圈一圈圈向外扩展,五只相貌丑陋的小鬼轻盈地穿越墙体进入白梦冰的房间。它们在白梦冰身体围成一个圈,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施放什么咒术。随着术法的生效,梦冰的灵体渐渐离开肉身,飘荡在空中。五只小鬼便分别负责梦冰灵体的躯干与头部,抬起她的灵体就往外搬运。灵魂在剧烈的震荡刺激中苏醒过来,梦冰忽然发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身下是五只面容恐怖、似人非人的怪物在搬动着自己,顿时清醒了许多,吓得大叫了起来。但怪的是,她感觉自己似乎发不出声音,周围也没有任何回应。再一回头,她发现另一个“自己”正安详地躺在床上。
不会吧……我难道这是灵魂出窍了吗?我这是在做梦吗?呜呜呜,不要啊……
任凭她怎么哭喊挣扎,灵体也无法摆脱五只小鬼,不能阻止它们带着自己穿过房间,来到屋外,离自己肉身愈来愈远……
另一边,老道与牛进正并排站在那公寓楼下。老道突然睁开双眼,摇晃手中铃铛,大喊一声“收”!五只小鬼已经带着白梦冰的灵体出了公寓楼。牛进没有异瞳并不能看见小鬼和灵体状态的梦冰,只看见身旁的牛鼻子道士拿着个铃铛张牙舞爪装弄鬼,老道对他说了声“好了,走”,示意牛进驱动皮卡载自己出城,牛进也只能将信将疑,启动汽车重新前往牛头山山下那破庙。
约莫一个钟头,他们回到灵通庙。老道走进大殿,再次摇晃铃铛,说了一声“拘!”凭空具现的四条灵息锁链便将白梦冰的灵体四肢牢牢拘住,使其动弹不得。梦冰方才注意到,自己被那五鬼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