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亨笑嘻嘻地道:“没什么,我只是一下子觉得安慰了许多。”
……
县衙门口,赵文远一行人赶到后,便命人进去传报。片刻功夫那衙差便转回来,殷勤地对叶小天和赵文远道:“两位大人,县太爷正在二堂相候,请!”
赵文远和叶小天谦让一番,并肩进了门,那衙役头前带路,引着二人向二堂走去。
一路上,已有一些获悉新任典史与新任驿丞同时到任的胥吏公差纷纷跑出公房观看。
他们看见叶小天,当即目瞪口呆站在那儿。叶小天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心情也很激动,下意识地就向他们含笑致礼,那些人依旧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叶小天这才警醒此刻的自己应该是不认识他们的,只是含笑致礼的动作已经做了,却也收不回去,只好扮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继续含笑点头,在越来越多满面惊愕之色的胥吏、公差们注视下,一路走向二堂。
花晴风站在二堂门阶上,微笑着注视二人,只是看着叶小天,他的笑容却不免有些发紧。人生际遇真是难测啊,谁能想到,这叶小天居然以典史身份堂而皇之地回到了葫县。
那衙役站住脚步,对叶小天和赵文远道:“两位大人,这位就是本县花大老爷!”
叶小天和赵文远与花晴风见礼已毕,一同步入客厅,到了厅中又客套一番,直到花晴风先在上首坐了,二人这才分左右落座。
一旁早有小厮奉上茶来,花晴风轻轻呷一口茶,清咳一声,对那小厮道:“你去请王主簿和徐县丞来见一见两位新到的同仁。”
花晴风此前就已知道叶小天将到葫县,虽有心理准备,可是一见叶小天还是有些慌张。
不一会儿,王主簿和徐伯夷先后来到二堂,花晴风忙向他们二人引见一番。徐伯夷和叶小天、赵文远是同科举子,在贵阳就认识,倒不需过多介绍。
赵文远和王主簿是初次见面,确也需要引见一番。只是叶小天和王主簿明明彼此熟悉得很,这时却得装作一副互不相识的模样,听着花晴风的介绍,拱手寒暄,煞有其事。
花晴风笑容可掬地道:“叶典史,本县原本只剩下一套空房,徐县丞到任后已经入住。本官思量,先在县衙左近为你租住一处房舍暂时安顿家人,你看如何?”
叶小天微微一怔,他在葫县时,葫县的公舍当时还有两三套空着,如今都已住了人了?就算住了人,他是典史,是葫县县衙里的第四把交椅,旁人也该把房子腾出来才是。
他虽然今日才到,可布政使衙门的公函早就来了,现在居然没有房子给他安排?叶小天暗暗冷笑:“花知县这是摆明了不欢迎我啊,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么?”
叶小天迅速在花晴风和徐伯夷脸上扫视了一眼,不动声色地道:“有劳县尊大人。下官此来葫县,少不得要在这里干些年头,若是政绩不够突出,说不定就要在这里干上一辈子了。”
看着花晴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叶小天笑得更加愉快了:“再说,下官家里人口又多,县衙的公宅也显得有些局促。既有租来的宅子,那下官就先住着,下官会尽快择址自建一幢住宅。县衙公舍既已住了人,就不要再让人家搬出来了。”
花晴风打个哈哈:“公舍的确简陋了些,既然叶典史有意自建住宅,那本县就不客气了。”
花晴风对徐伯夷道:“徐县丞,你陪叶典史去交接安顿,晚上一起过来,本官设宴接风。”
徐伯夷答应一声,与叶小天谈笑晏晏地走了出去。任谁看着,这都是同科中举,又做了同僚,彼此间的关系十分亲近,又哪会察觉这两人竟是一对冤家对头!
县衙的第三进院落就是花知县的官邸。红漆雕栏的围廊后,县令夫人苏雅正踮着脚尖儿,用小木勺儿喂着笼中的金丝雀,逗弄着蹦蹦跳跳的雀儿,她的颊上微微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
此时的苏雅夫人,穿一身燕居常服,一件琵琶袖的浅绿色短衫,外边套一件银绫儿半臂,系一条石榴红的齐腰襦裙,纤腰楚楚欲折,容颜淡雅俏丽,有种极妩媚的味道。
她这一踮起脚尖儿来,细腰间便凹出一个内陷的弧度,衬得裙下丰盈的臀部更形隆翘;手臂抬起,上身前倾,胸前一对硕乳被衣服绷出两座弧线曼妙的肉峰,鼓胀高耸。这样一个曲线诱人的丽人俏立在园中花间,微风拂过,带着草木花香,夹杂着成熟妇人身上的的胭脂花粉和温软的体香,中人欲醉。
亏得这是在内宅里面,除了花知县就只有内宅的那些丫环侍婢,再无一个男子,否则这熟透了的水蜜桃儿一般汁液饱满香喷喷的身材,真不知要勾得多少登徒子色授魂销。
花晴风步入后宅,见娇妻这副模样,不觉有些情热,走上去轻轻揽住她柔若无骨的腰肢,胯部抵住温软滚圆的屁股蛋儿,将脸颊从肩后靠过去,亲昵地贴了贴她娇嫩柔滑的脸颊。这样的举动算是极为狎昵了,不过人家是壮年夫妻,又是在私邸之内,倒也不算什么了。
花晴风自从到了葫县后,就成了一只风箱里的老鼠,受到豪强齐木、县丞孟庆唯、主簿王宁乃至山中各族部落此起彼伏的打压,身心饱受煎熬。心力交瘁之下,每日只是长吁短叹没精打采,仿佛一位八十老翁,虽然正当壮年,却是连床笫之事都淡了,常常几个月都不跟妻子亲热一回。
自从孟县丞身遭横死,叶小天离开葫县,他趁机攫取了一部分权力,整个人一下子都似乎年轻了几岁。权力给他带来的激情与渴望,使得他夫妇敦伦的次数甚至比来葫县之前还要更频繁了些,夫妻间更加和谐美满了。
平素里花晴风只要这么亲昵地一抱,苏雅少不得娇羞地倒在他的怀中,学那戏水的鸳鸯,亲昵狎戏一番。但是今日苏雅只是把纤腰一挺,淡淡地回眸望了他一眼。
花晴风松开手,怪地道:“娘子何故不悦?”
苏雅淡淡地问道:“那个叶小天回了葫县?”
花晴风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哦!是不是循天那小子告诉你的?”
苏雅冷哼道:“今日一早,徐县丞对三班六房做了调整,各房的胥吏、捕头,交叉调动,一团混乱。这件事,应该是相公你的主意吧?”
花晴风听她是诘问此事,不由松了口气:“娘子,这是县丞的职责嘛,何须本县插手呢?新官上任三把火,徐县丞年轻有为,他既有心整顿,要做出一番气象来,本官自然鼎力支持。”
苏雅冷笑着凝视花晴风道:“相公仅仅是支持么?徐县丞刚刚到任,没有你的授意,他敢对三班六房做出这么大的调整?而且,继前日接风宴后,昨日你又单独宴请了他,难道不是为了今日之事?”
花晴风皱了皱眉:“夫人,你只需管好后宅,何必理会外间之事呢?那叶小天与你非亲非故,我就是想要对付他,你也不必为他抱不平吧?”
苏雅气极反笑:“相公,你以为我是为了替那叶小天抱不平?”
花晴风反问道:“难道不是?否则你又何必指责为夫?”
苏雅叹了口气,幽幽地道:“相公,妾身是你的发妻,凡事自然只会为你考虑,又怎会相帮那叶小天呢?妾身对你提起此事,不是认为你不该对付叶小天,而是你的方法,错了!”
花晴风愕然道:“方法错了?错在哪里?”
苏雅叹道:“徐伯夷与叶小天早有过节,你就是不授意于他,他也会全力以赴地去对付叶小天。这兵权交出去容易,想再收回来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