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债主上门,咋办?”
第一反应是,立马开溜!
然而尚未窜出门外,已被慕容紫烟一把拽住,柔声道:“你跟我一起去吧,此事大家当面解决,最好不过。「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感觉千儿的手在自己掌心不住地颤抖,见他眼中露出哀求之色,慕容紫烟心中不忍,不禁长叹一声:“人生有许多事情,逃是逃不掉的,你要学会勇敢面对,走吧。”
千儿并非第一次来腾龙阁,但每次贵宾来访,总是随慕容紫烟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并未留下多少影响,后院深处的碧雅轩则从未去过。今儿再次前来,或许想竭力平复纷乱的思绪,他倒观察得非常仔细,这才留意到,腾龙阁其实是个占地颇广的跨院,以当南大门而立的那座八层高塔为名。
进入跨院圆拱门,满目皆是一排排修竹,因时值寒冬,枝叶枯黄,显得萧索破败。修竹之间,一条宽约五尺的小径曲折,绕过腾龙塔东侧,向后面蜿蜒延伸。
绕过腾龙塔,经过圆拱门进入中庭,便是昨晚宴客的会客大殿,中庭花园之中是四季花草花树,此刻仅有几株老梅尚开着花,比起梅花苑中的繁华似锦,显得萧索许多。小径由大殿东侧穿过,通向一长排呈倒L形、短边朝南的延楼,共十五栋连排精舍,将中庭和后花园分隔开来。恒山派贵宾们便住在这儿,此刻一个人影不见,估计都在屋里炼气打坐。
花间小径曲径通幽,由右数第三、四栋精舍之间的厢廊穿过,进入后花园,里面除了各色花草,小径两侧还种了许多高大的云杉,惟其大,一片枯黄之下,更形落寞而阴森。穿行于花园之中,既无鸟语、亦无花香,四周静悄悄地,幽静得令千儿倍感压抑。
碧雅轩位于后花园中间稍靠北处,是座占地约一亩的别致小院,院中耸立着一栋两层小楼,起翘飞檐由云杉枝桠间探出一角,颇有云深不知处之感。渐行渐近,千儿抬头打量小楼,但见屋脊下斗拱梭柱,中央正室阁楼为凸出的十字歇山飞檐顶,稍低左右两侧过渡为悬山双面顶,正脊、垂脊之上分别雕饰着传统的吻兽、脊兽和走兽,搭配二楼左右各一座精致抱厦窗饰,飞檐屋脊错落叠加,显得豪华而典雅。
千儿对诸般杂学皆有所涉猎,据他看来,这该是大院中建筑级别最高、也最为精致美观的小楼。若在平时,他非得潜心研究一下不可,然而此刻……哪有此闲情?
进入小院圆拱门,一池丈半宽、三丈长的椭圆形假山清流,水中锦鲤悠闲自在、三三两两来回游动,令他不由生出羡慕之情。
周氏龙端坐二楼西头雅厅之中,寒暄落座之后,已有丫鬟奉上香茗。他那双炯炯有的目光,在慕容紫烟身上停留片刻,便牢牢地锁定千儿。千儿但觉这双目光,简直比敌人架到自己脖子上的尖刀,更加锐利寒冷,直似要穿透自己的灵魂!
他双眸散乱,一如乱糟糟的心境,不时躲闪着这双目光,感觉雅厅之中似乎寒意极重,身子不禁有些颤抖。
气氛愈发沉闷……
慕容紫烟不愿千儿难堪,忙对周氏龙说道:“老爷,你要过来,怎地也不知会一声,我好有个准备,你也不必住在这么冷僻的小院儿里。”
周氏龙这才收回目光,看着她微微一笑:“不打紧,这儿挺好,不过就住一两天光景。前几次来信,感觉夫人心里很急,便特意抽空赶来,就是为了早些把休书办妥,让你安心!唐突之处,还望夫人见谅。”
语声平静,然而手指骨节,却轻微颤动不止,心中显然并不平静。
慕容紫烟做事一向干脆,从袖中拿出两轴宣纸递给他,说道:“相关条款我俩先前已基本谈妥,老爷过过目,各自盖上手印即可。”
周氏龙大概扫了一眼,薄薄两张纸,却似有千钧重!
他将休书轻轻放在案上,有些伤感地道:“迎香,好些年不见,我老了不少,你可是越来越年轻,也愈发美丽动人。或许你的选择是对的……唉!你做事总是如此干净利落,连婚姻大事也是一般,一点都没打算,再好好考虑考虑么?”
慕容紫烟道:“多谢夸奖!我主意已定,倒是不用再考虑了,你看看休书上可有什么不妥?”
周氏龙道:“休书没什么问题,我一向不愿违拗你的意愿,这你是知道的。既然决心已定,咱俩就把手印盖……”
话音未落,但见长女周韵,由东侧隔壁正室中大步走了进来。近一年不见,慕容紫烟也挺惦记两个女儿,忙迎上前去,欲寒暄亲热一番,然而周韵就象躲避瘟一般,侧身闪了开去,令她扑了个空。
慕容紫烟一怔,却见女儿满脸鄙夷不屑之色,冷冷地注视着自己!慕容紫烟大感难堪,心中暗道不妙:“年初将她远嫁扬州,便与千儿有关,为此她恨死了我。今儿和周氏龙之间尚未扯清,韵儿又被搅进来。以她的脾性,不知又要惹出多少麻烦!”
她极为恼怒地在周氏龙和绿绒身上扫过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周氏龙,在这种时候,你带女儿回来,意欲何为?绿绒,为何不把韵儿回府之事禀报于我?
早知这样,真不该带千儿一同前来!
周氏龙忙解释道:“我刚要动身,碰巧韵儿从扬州过来和我告别,说要马上回济南,知道我也正准备动身,便死活要跟我一同回来,怎么劝都劝不住,唉……韵儿,不可对母亲无礼,不要陷为父于不义!”
见大小姐突然现身,绿绒已如老鼠见了猫,正浑身不自在,又见夫人责怪自己,忙一脸无辜地直摇头,表示她也不知大小姐回府之事。
周韵无论是性格、容貌,还是身材,都酷似乃母,性情火爆刚烈。而周怡则酷肖其父,洋溢着浓郁的东方古典美感,性格温柔淡雅。
周韵气冲冲地道:“我没有如此不知廉耻、自甘下贱的母亲!是她不义在先,何必对这种贱人客气!”
哗~敢在慕容紫烟面前说这种话,舍我其谁?
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周氏龙怕母女俩冲突失控,忙拿起休书,连拉带拽地把她拉出雅厅,沿着木质走廊,来到东头书房之中,将她按坐在书案对面的红木软椅之上,低声劝道:“韵儿就这个脾气,你这作娘的也知道,说起来也是你惯的。过一阵就会好的,别生气了。”
慕容紫烟此刻生气还是小事,心中更多的是内疚和不安,喃喃地道:“哪是我想惯她?毕竟不是我带大的,接回家来之后总觉有些隔膜,想尽量补偿些母爱而已。再说,年初韵儿出嫁,夫家为扬州首富苏大恒的大公子苏羽笙,这年轻人无论家世、人品和才华,皆为上佳之选,为鼎鼎有名的江南四公子之一,也是你亲自订下的亲事,可韵儿死活不愿,大闹喜宴,把本该喜气洋洋的喜事搞得象出丧!”
周氏龙安慰道:“这我都知道,韵儿是太任性了些,待发泄出来就好了。”
慕容紫烟心道:“可你哪知道,我急着要韵儿出嫁,正是因为千儿!从去年开始,我就发觉她看千儿的眼有些不对劲儿,有一次竟被我发现,她和千儿躲在屋里拥抱亲吻,才催着你将她的婚事办了,把她尽快嫁出去。婚后近一年,至今肚子不见有什么消息,也不知和丈夫圆房没有?此刻她和千儿单独相处,希望不要弄得千儿太难堪……”
然而这等心事,哪里好对他和盘托出?只能心里暗自焦急,有些坐立不安。
周氏龙拿着休书仔细浏览了一遍,其实上面所有的条款,在平时的书信往来中早已谈妥,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