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女的,像刚刚那个,就算被打得多惨,还是对那个男人不离不弃,试图用真情唤醒男人的良知。这种多了去了。」
「你怎么很懂?」
「老张,法制频道,你看吗?」
「我没事看法制频道干啥?那我爸看的。」
「谢谢老张。」
老张反应过来,「我靠,你他妈……等等,牧羊老弟,你这脸上,有伤了啊?赶紧回去弄弄,别破相了都。」
陈沐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真的有几道刮伤的印痕,估计是刚刚被那个男人摁在墙上给擦伤了。手上也脏脏的,都是灰。同时,手臂上已然隆起一个大乌青块。
「没事,家里好像有酒精棉花来着。」
同老张分开后,陈沐阳时不时抬头看着灰暗色的天空,时不时又在昏黄的路灯下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儿。
他想起来,有一次爸爸不小心弄翻了人家的盆栽,被骂了,暴脾气的他不肯道歉,便同那人吵,吵着吵着开始动起手来,后来妈妈过来帮爸爸,最后那势单力薄的人灰溜溜地走了。妈妈还焦急地捧着爸爸的脸,问有没有受伤。
明明是爸爸的错。
还有,为了向爸爸证明,吸了毒是很容易戒掉的,就跟着爸爸吸毒。结果,哭着抽自己耳光还来不及。
所以,妈妈心中那杆秤估计总是倒向爸爸那儿。
陈沐阳嗤笑,真蠢啊。跟今天这女的差不多。
他心里边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很快就走到了家附近。
本来只是随意地抬头看看,不曾想却看到了宋怡然正戴着眼镜站在窗边左看右看的模样。
很快,她发现了他。愣了一下后,抿了抿嘴,倏地把窗帘拉上了。
四周徒留空调外机「轰轰」的运作声音。
还好,他还有她。
她会记得他的生日,她会在他生病的时候带他去医院,她会躲窗口看他有没有回家。
他还注意到,刚刚她头发湿湿的,没吹干,大概是才洗完澡。
陈沐阳抬头注视了一会儿夜空,忽隐忽现的月亮给大地投去深深浅浅的银华。
他仿佛听到了他内心的某个声音在默默地念着两个字:「然然。」
然然。
陈沐阳呆站了一分钟,紧了紧背包带,到楼下防盗门门口的时候,在那边的两个台阶上「噌」地磨了几下那只没有淤青的手臂,最后悠悠地拿出钥匙开门进去,一步一步慢慢地、重重地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