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花样美男,德芬喜欢看他──那体型、肤色,还有精致平滑的肌理,一如他的气味。更多小说 LTXSFB.cOm
一个大她四年的男生,二十三岁,可对她而言只是个男生,而非男人。不似康奈德,或者华高。
凯尔的目光移离《安娜?卡列尼娜》,抬头,苔绿色的瞳孔迎上她的。偷盯别人时被当场抓获,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他那玫瑰色的唇瓣展宽,裂开,露出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有时候,当他用这种眼看她,她能察觉他那迫切的冲动──想伸手去碰她的脸或手,想倾身投进她的软热里,把唇压向她。一股熟悉的灼热在体内漫升,她想她不会拒绝的。他的出现、他的气息以及他看她的方式均在激化那种意识──那股触觉在康奈德掳走她前一直处在休眠状态,自丛林回来後却常扰攘身则,无论是睡梦中还是清醒时──她是个有血有肉的性感尤物,鲜热火辣,有着强烈的欲望。
但他就像花儿,一种遥远的生物,赏心悦目,能带来一室光亮,惹人怜爱,但也酷酷的,平滑、精致。他没有她所需要的养分,满足不了她。
想到被这样的大男生拥搂、舔吻、进入……身体是极渴望解放,那股久被压抑的冲动,渴望能付出与接收欢愉和爱的饥渴──但这一切比起对华高的思念,却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她早决定了,也不是头回一起学习文学名着中的爱与死亡。但这是第一次,在他把书本、笔记塞进背包,她为他打开家门跟他道别时,他突然松手,任背包滑落地面,触上她的手,他弯身吻她。
当温热的嘴唇印压而下,唤起的却是最真切的心痛,刻然记起她与华高那破败的离别,她──已经失去他了。她後退,退离他殷切的拥抱、俯吻。
德芬想说些什麽,但他抢先一步。
“对不起,”他咕噜着,“我以为,嗯,是我会错意了。明天,教室见。”
在她来得及道晚安前,他已捡起背囊飞快的蹿出门外。
几小时後,当她躺在床上,像几乎每晚会做的那样,自慰──手指抚过头发,麽指指尖扫画上唇下缘,描画下巴轮廓,喉咙的线条,胸乳的圆隆,硬突的乳蕾,绵软的腹部──忆记华高的抚触,他对她热切、沈静的探索。当她横分双腿,把手曲罩上私处,她把自己的手想象成他的手、他的唇。她让自己高潮、泄身,就象她是在他身下,穿插体内的是他而不是她手指一样。
高潮过後,当蓄意的伪装瓦解。她不常哭的了,但那一晚她把脸埋进枕头里痛哭,像他把她带回又扔下的那天一样,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第二天一早,她把搁在桌面已有个把月的包裹寄出。封口前,她把那封反复书写了不下十次的信也塞进裹件里:
华高,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写信给你。我每天、每个星期都在挣扎,自从上次道别──这到底是不是对的?我想我是不会知道的,因为我不能确定你的感受与想法。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我不写这信,如果我不尝试那麽一回,以後的日子里我会不停地问自己,不试一下又怎麽能知道呢?
我想念你。想念──走进起居室时发现你抱着吉他静索旋律的日子,想念脚伸向壁炉,靠在扶手椅上,拳头拄在额旁,眼锁在书页上的你。我想念你的脸,你明澈的眼眸,你那叫人舒心的微笑。还有你的手,我从没告诉过你,可我喜欢你的手。我想念你的声音。我们在一起的那仅有的几天里,我已经习惯了你说话的方式──温柔、沈稳。你的嗓音、语调让我觉得安全、舒服。
我想念你的碰触。握着我的手,拥抱着我,抵贴着你。你的吻──浅碎的印在我腮帮、前额和肩胛上,还有别的,让我如此想望的地方。
我想念做你的爱人,如果我算是。我想念感觉你,触碰你直到自己如斯兴奋,直到我所有能感觉到的就只有你?──你的气息吹打在我肌肤上,你的嘴唇、你的身体紧贴着我,进入我?──但,都消失了。我想再一次感受──你所有的温柔,你的热情。可我也知道──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是──如果我够勇敢,如果我能让自己再坦诚一点,我想跟你一起醒来,每天每天,梦醒时有你在我身旁,又或是张开眼发现你正凝视着我。还有,不用常常,可偶尔地,我想回到丛林里,我想让你带我回那小屋。
如果你也想念我,即使你觉得除友谊外我们不可能再有什麽,我希望你能打通电话、回回信或者来看看我。我不希望你远离是因为你以为我不想见你,又或者是因为你还感到内疚。如果因为这些而让我们分开,我,我说不出自己会有多难过。
可也求你,除非这是你的意愿否则别来──如果这好几个星期里你也同样希望见到我,跟我谈话,搂紧我……可如果你真正想要的是把我跟发生过的一切抛开,那请别来。之所以到现在才写这信,是因为我担心你会因为自责而来,我宁可放你走而不愿你因为可怜我或者是你觉得欠我什麽才来。我最不想看到的──也许有点陈词滥调──可是真的,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封信,或是我做的其他事情会伤害到你,让你感到愧歉或内疚。如果这是这封信给你的感觉,把它扔了,忘记我曾寄出过。
我不会再说太多了。
我还做了件让自己挣扎良久的事。像小说一样厚的回忆录。并不是因为要寄给你,才写下的。
我开始让思绪回到丛林里,写下发生过的一切,一天一天地写,是因为我想念你,写下那段回忆已成了最好的感觉你还在我身边的方法。时间终会淡化、模糊我对你、对我们在一起时的点滴回忆,我不想这样。
等写完後我突然意识到,让你看它会是最好的方法,让你知道我对那段经历的看法和对你的感觉。还有,如果你也不想忘记发生过的一切,可你实在没办法回我身边,那麽起码我们还有这回忆录,在这单薄的纸页里头,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你的,
德芬!
********************************
那次索吻後,凯尔没再跟德芬一起学习。但另一个男生出现了,像前一位只是首序曲般。杰里米──这个新出现的男孩──是现代诗学班上的唯一男生。这一个不像外族或鲜花。这一个,在厚重的眼镜背後有一双和善、乌亮的大眼,不知怎地,就是能吸引她。那天下午放学後,在巴士上是他先认出她的,然後他俩发现他们住所相隔竟然不到两个街区。
刚认识时,她几乎敢肯定他是个同志,可不时地她又觉得他对自己有意思。感觉自己被人渴望,很妙,是种全新的体味。出现在她回来後,在那之前,在康奈德掳走她、‘改变’她以前,从未有过。
杰里米有回问她是否在跟谁交往,她说她正努力地去忘记某人。他听後安静下来,肩膀耸拉而下,颇有失望、难过的样儿。
她对杰里米的由衷喜爱,就像一个朦胧的展映,展映出她对华高甚或是康奈德的感觉,但无论那感觉如何恬淡,丝丝的融暖确在心头──当他们在教室相遇微笑问候,又或是当他出现在她家门口要求一起学习时。虽然那些学习多半学到中途他会借故拉她去看电影或逛街。有晚他临走时跟她拥抱道别,但不像平素的快速、友好的一抱,那晚他抱她抱得那麽紧,那麽久,她脸红地肯定他会吻自己了。
但他没有。他微笑着松开她,避开她的眼,闪身出门。接下来的日子,德芬专心学习,但她要很努力才能定下纷繁的思绪,拨开缠结的心弦,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