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低喊:“你疯了我还没想要你的命呢”
我被她扯得倒在地上,冲她怒吼:“滚滚滚要是他真的有什么事,我一定会杀了你”
平平大概从未见过我这样,一愣,我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不期然眼角余光里掠过一抹白色。
我再抓住栏杆,脑子忽然清明,是那个是那翅膀那抹白色是最后一首歌里从天而降的那个演员装饰的那双翅膀
我拔腿就往那边跑去,那翅膀在这上边,就是说,那能放下去的装置就在这上边,我可以从那里立刻下去
跑得近了,看清楚那翅膀正放在一条悬空横梯的末端,上面连着钢绳,那些钢绳缠在旁边一只绞盘里,上帝佛祖,安拉保佑
转一个弯,前面有扇门,从这里过去应该就能通往舞台上方的横梯那里,我喘一口气,身后一沉,平平又扑过来。
我挣扎:“滚开”
前面那门却开了,两个穿这保安衣服的人走出来:“干什么的这边不能随便进”
我冲他们大喊:“快,她绑架我快快,去告诉聂唯阳不要喝”
那两个保安愣住了,平平来捂我得嘴:“没事没事,误会误会。”
那其中一个保安忽然说:“咦,不对,我认得你,你是聂先生家里的女佣人”
我一看,这可不就是我来给聂唯阳送晚餐时门口的那个保安么
那两个保安走过来,平平松了手就跑,那两个保安喊:“站住站住”
我已经一头冲进门去。
站在那横梯尽头往下看,却正看见半幅幕布遮掩着的舞台,舞台中央有个人端了酒杯站在那里,虽然因为太高看不清楚,但那不是聂唯阳是谁
我喊:“唯阳,聂唯阳,不要喝”
一阵如雷掌声响起来,聂唯阳在掌声里优雅弯个身,然后把那杯酒举起来。
我急得眼泪要流出来,转身抓住那翅膀,这东西要怎么带
旁边的扳手扳下去,绞盘开始转动,我背着翅膀毫不考虑就往下跳,一边喊:“唯阳唯阳唯阳”
我记得看彩排的时候那演员落得没这么快的。
身体因为突然从高速运动中被截止而微微疼痛,我睁开紧闭的眼睛,看见聂唯阳的脸。
他的黑眼深深凝视我,脸上的表情奇特,似激动又似安宁,嘴角慢慢勾起一丝笑来。
我正被他抱在臂弯里。
我心中忐忑,伸出指尖轻触他打着复古式领巾脖颈,几乎不敢问出来:“你有没有,有没有”
他微笑,轻轻摇头。
我低头看见他脚边,破碎酒杯正躺在水液里。
放松感觉像柔软云朵一样熨贴上我周身,我笑出来,呼一口气,呵,太好了。
台下观众席上传来好奇嗡嗡声好像在另一个空间,我只望着眼前那双专注得要把我淹没黑色眼瞳,仿佛世界只剩下我们。
这个男人,这个愿意为了我而毁掉自己骄傲陛下,给我激情给我浪漫,给我足够使用到来生去坚定疯狂不顾一切情感,叫我怎能不爱他
我双手绕住他颈项,低柔又清晰地说:“我爱你。”
三个字在他夜空般眼眸里点燃轰华绚烂星芒,他面孔像是要发出光来,他嘴唇微颤,然后迅猛地落在我唇上,给我一个快速又深刻吻。
口哨声和掌声瞬间沸腾,我猛然回神,注意到他脸颊边麦克,顿时捂住自己脸,我天,所有人都听见我告白了
聂唯阳轻轻放下我,改拉住我手,他伸手扶正麦克,面向观众席:“请允许我更改一下歌曲顺序,下面这一首,献给吾爱奇迹之光。”
音乐响起,灯光变换出迷离色彩,雾气自舞台周围涌滚上来,训练有素舞者们开始旋转。
我手被他紧紧握着,听着他唱:爱如奇迹之光,将这荒谬世界点亮。
我微笑。
终章
我目瞪口呆,声音都变了:“怎么会这样”
我正盖着毯子靠在床头枕头上,手里捏着一份报纸。昨天回到家,一口气睡到今天上午,睁开眼就看见放在旁边这张报纸,那报纸头版用大大字体写着耸动标题:魔魅歌声惊世恋情
底下小一点字号副标题是:万皇聂氏首场演唱会获巨大成功其神秘女友客串演出
不过让我惊呆原因跟那无关,而是因为那标题旁边那幅足有巴掌大照片而且还不是我巴掌那样大,是聂唯阳手掌那张大照片清楚地记录下我们在舞台上忘我相望那一刻,只是,只是
聂唯阳倒是光彩照人,而我呢浑身脏污就不用提了,那照片上居然能清晰地看见我沾了尘灰脸上被泪水冲出来两道痕迹
我把报纸捏得哗哗响:“谁拍这照片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坐在旁边妈妈急忙把报纸从我手里拿走:“别捏啦,手上全是口子呢我看看,”妈妈歪着头打量那照片,笑,“这不是笑得挺好看还有那翅膀也挺漂亮。”
我气恨恨地不说话,这么丑照片,还被登出来给全世界人看,一只满脸泥痕猴子,笑得再好看有什么用
聂唯阳推门走进来,看看我:“这是怎么了”
妈妈笑:“嫌这照片把她拍丑了。”
聂唯阳看一眼那报纸:“我怎么看不出来这不是挺漂亮”
我说:“骗人”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来。
妈妈摇头笑:“我说了不信,唯阳一说你就信了我还是别在这里招人嫌”
我脸红:“妈”
妈妈笑着出去。昨天陪聂唯阳一首歌唱完,我去后台,就看见妈妈和聂文涵都在那里等着,妈妈一把抱着我,眼泪花花,后来一直跟我说:“唯阳这孩子,我想劝他也劝不动,又没有别办法,幸好幸好。”
聂唯阳算是完全过了妈妈那一关。
有人跟在聂唯阳后边进来,跟我打招呼:“小苏苏,感觉怎么样有人不放心,硬拉我来上门服务。”
我笑:“陶意棠,麻烦你啦我没事,倒是菲力怎么样了”
陶意棠说:“我已经打过电话给他家人,他手术安排在明天。”他把血压计缠在我胳膊上给我量血压。
我叹口气:“希望他眼睛会没事。”
聂唯阳坐在我旁边,手指摩挲我头发,我抬脸问他:“她怎么样了”
聂唯阳脸色冷一下:“死了。”
我瞪大眼:“什么”平平死了
陶意棠笑:“小聂聂,我知道你挺想那女人死,可惜她还活着呢,让你失望了。”他看我一脸迷惑,解释说,“昨天她被那两个保安追赶,又碰上了我找人,慌乱中给从楼梯上摔下去,骨头断了几根,但是没什么大碍,等她差不多了,就得去蹲监狱了。她还挺狡猾,我们追查信号,知道她在音乐厅附近,却没想到她那么会藏,差一点,小聂聂声音就保不住了。”
聂唯阳看着他解开血压计,作了个没问题手势,立刻说:“慢走不送。”
陶意棠嘟囔着“没人性”声音给关在门外边,聂唯阳走回来,坐在我旁边,轻碰我包得像木乃伊一样手指,低低问:“还疼不疼”
我看着他脸,傻呆呆地摇摇头,经过昨天,我仿佛又爱上他一次,只是看着他都会脸红。
他俯身吻我,唇齿绞缠,我突然笑出来,他咬我唇:“笑什么”
我说:“昨天,我狼狈成那个样子,你也吻得下去”
他微微笑,眉扬起来,目光像能把人催眠:“相信我,你当时美无与伦比。”
我相信。因为他唇齿手指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