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何若雪已经嫁为人妇,柳儿还是习惯叫她小姐。
“呵呵,他爱玩那些个新鲜东西就让他玩个够吧。”
何若雪仪态万千地走到椅子边,坐下道。
吴雨小跑到母亲身边,乖乖地给她捏起肩膀,一边道:“对了娘亲,大妈的贴身丫鬟玉琴,你与她相熟吗?”
自从那日窥见玉琴和吴贵的奸情,吴雨每日都忍不住会想起。
“不甚熟,怎么了?”
何若雪捧起茶杯,瓷盖敲打着杯沿,“哒哒”作响。
吴雨一听,打着哈哈道:“没事,闲来问问。”
何若雪白了吴雨一眼,脸上泛起一些晕红,打趣道:“莫不是你看上了人家玉琴,想要收在房中?小小年纪,净想些下流事,真是讨打……”
说着玉手举起,作势要打。
吴雨连忙装出哭脸,怨声道:“冤枉啊,孩儿哪有想那等事情,就算想了……”
眼睛忍不住瞄向柳儿,继续道:“就算想了,也是想柳儿姐姐的……”
“你!你……要死啊!”
柳儿顿时羞红了脸,一阵气急,扯起裙摆便往吴雨踢去。内心却不禁泛起几圈涟漪,暗暗窃喜了一番。
“娘,你看她,没大没小……”
吴雨一边躲着柳儿的香足,一边笑着向何若雪道。
何若雪看着这主仆二人打闹,不禁莞尔,拦住柳儿向吴雨笑骂道:“我看你才没大没小,你想柳儿什么?”
“小姐!”
柳儿连忙跺脚羞道。
“我想啊……”
吴雨故作沉思状,摇头晃脑地道:“我想,我想她的……荷包。”
因为不想吴雨成为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所以何若雪把他的财政大权交给了柳儿,以免他挥霍过度。
“你!”
柳儿先听得吴雨的前言,正有些期待,却没想到他冒出“荷包”二字,心里忽地觉得委屈,只红着眼看向吴雨,说不出一句话。
一旁的何若雪连忙轻抚柳儿的后背,细声道:“你就爱听他胡说,他想什么你还不知道。”
尽管何若雪生于吴家,思想却不像常人一样迂腐,对于男女关系的观点往往出人意表,与众不同。在养育吴雨的这些年里,何若雪也不避讳这等事情,她认为若是处处遮掩,反而容易让吴雨误入歧途,索性明言其中。
“嘿嘿……”
吴雨见柳儿眼红,也有些着急,腆着脸道:“柳儿姐,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就是想你……”
柳儿小嘴一嘟,哼声道:“想你个头啦!”
何若雪摇摇头,心里暗道:这年轻人的事情自己也管不着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她拉着柳儿坐下,示意吴雨也到她身旁来。
“雨儿。”
何若雪看着吴雨道:“你也不小了,明年春初就要十八了,眼看着你长大成人,你爹也颇为欣慰,想要给你定下一门亲事,省得你终日胡思乱想的。”
“亲事?”
吴雨和柳儿异口同声地惊道。
“对,亲事。”
何若雪淡淡地道:“当然,你爹是你爹,他定的亲事只是他想要的,成不成还要经过我们母子的同意,你也不要太惊慌了。”
柳儿的双眼又一次红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吴雨。吴雨感受到她的心意,对何若雪道:“娘,若是要成亲,那我要先娶柳儿姐。”
“胡闹!”
何若雪略带严厉道:“柳儿你自然是要娶的,但是无论如何,在外人看来她终究是下人,你的正妻一定要是门当户对的。”
柳儿和吴雨闻言都只能低头无奈。何若雪见状,不知道好笑还是好气道:“浑小子,怎么这个时候又变笨了……说是正妻,那是给外人看的,回到家中还不是你这个一家之主说了算。”
吴雨闻言抬头一喜,心想:对哦,自己家中不就是这种情况吗?大妈是正妻,爹和大妈虽然也算得上恩爱,却总是不如对母亲的宠溺。
一旁的柳儿也笑逐颜开,梨花带雨地看着吴雨,晕红的俏脸带着一丝妩媚,恨不得马上嫁给吴雨。
想通关节后,吴雨也定下心来,装作无意地问道:“那爹给我定的是谁家的姑娘?”
何若雪语气一滞,轻声叹息道:“何家。”
第03章 地龙之乱
一阵凉风吹过,蓬莱居的杏树桃花如雨落下,飞花成雾。
何若雪往窗外看了一眼,姣好的面容不断变换着表情,欢欣,难过,痛惜,幸福一一飘过,过往的一幕幕如同画页在脑中回放。她回头看了吴雨一眼,欲言又止。再叹息一声,只是静静地走到栏杆前,似乎对着窗外的景色在说:“何家,偏偏又是何家……”
吴雨和柳儿都不解地看着何若雪的背影,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默然了半晌,何若雪轻舒一口气,那端庄的笑容重新挂回脸上,看着吴雨和柳儿道:“这件事你们知道便好,你爹似乎也还没决定,不好向外人说。”
她顿了顿,看向柳儿道:“柳儿,如今雨儿已经十七岁,到了嫁娶之年,你可愿意让他要了你?”
吴雨虽然生在富贵之家,母亲思想又颇为开放,却不曾破了处男之身。何若雪早对他言明男女之事,不过如此,然则吴雨年纪尚轻,何若雪深恐他沉溺欢爱欲色,所以一直严禁他行房中之事。如今吴令闻想要为吴雨定下亲事,那对于夫妻之礼,也应该让吴雨及早了解了。
柳儿听何若雪说得如此直白,不禁一阵羞意上脸,如同落霞暮色,双颊嫣然。
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想起那日吴贵和玉琴的呻吟,腿间潮热升起,浑身酸痒。
母子二人都眼睁睁地看着柳儿,只见她低头又抬头,洁白的玉齿紧咬下唇,快要滴出血来,最后还是羞涩地低下臻首。吴雨顿感好笑,便对何若雪道:“娘,柳儿姐脸皮子薄,你就别问她了,问我!我愿意!嘿嘿……”
“小色狼!”
何若雪和柳儿同时剜了吴雨一眼,嘤咛道。
在看看吴雨和柳儿眉来眼去,尤其是柳儿那双媚眼快要滴出水来,满含春意,秋水可断,何若雪已知其两情相悦,心意相交,便道:“也罢。柳儿,那我就给你做决定了,今晚便和雨儿圆房吧,也好赶在他正室夫人入门之前。”
最后一句便是何若雪故意调笑柳儿。
“嗯。”
柳儿声若蚊呐,偷偷抬头看看吴雨,见他也在盯着自己,心里一阵欢喜。
窗外的微风忽然停了,凉意消散,剩下的只有满园的燥热。
城的另一边,回春堂。
吴贵抖着怀中的钱包,正坐在回春堂中喝茶。老板笑口迎人地站在他身前,画面极其古怪,似乎吴贵才是老板。
“老板啊,老吴我可是有一事相求啊……”
吴贵一盏茶毕,粗着嗓音道。吴家是苏州有名的富豪,身为大管家,吴贵自然也水涨船高,比得城中一般小土豪都要尊贵。
“哎呦,真是折煞老朽了,吴管家有事尽管吩咐,何用一求啊,不敢不敢……”
老板连忙答话道。吴家上下数十上百人口,少不免有个病痛,都是到这回春堂取药。身为回春堂的衣食父母,老板对吴贵是毕恭毕敬,不敢有违。
吴贵斜眼看着老板,鼻子“嗯”的一声,便细声道:“今日到这回春堂来,是要取几味药材,只是今日这事,老板须记不得,记不清,如何?”
记不得,记不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