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呀。”毛杰紧紧地抓住了那人的胳膊,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哀伤。
那人沉默良久,慢慢地走向前去,停下,“小毛子,想看看哥的脸吗?”说罢,他轻轻地揭开了蒙面的毛巾,露出一张脸,准确地说这不是脸,因为它没有肉。
深夜中的那张狰狞的脸上光兀兀的,鼻子被掀去一半,只有一双眸子透亮透亮的,才使得它有了一些生气。
毛杰惊呆了!
他痛惜地望着这张脸,那曾是多么坚强刚毅的一张脸,棱角分明,极富男子汉气息,是全团公认的美男子。可它竟然毁了。
“哥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这么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到了哪都要吓死人。
小毛子,哥是无路可走啊。”
他就是居节。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烈士名单上,他的名字叫孙福贵,是一名英勇的特种部队上尉军官,曾经以只身突入敌军后方,端掉五个越军据点而名扬全军,在一九七八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中英勇牺牲。
“哥,哥……”毛杰泣不成声,他颤抖着双手,泪眼模糊的视线中,仿佛仍是昔日猫耳洞中体贴下属的老大哥,在战场上那么威武勇猛的解放军战士,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不应该!
老天爷不公道!不公道!
他大叫一声,肝胆欲裂,痛彻心肺。
“给哥一些时间,哥还有事要办,等办好以后,哥再去找你。”
居节继续走向前去,留给毛杰的是一个落寞和悲哀的身影。
他痴痴地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步履蹒跚,沉重,然而坚定有力。
那是我的大哥,此生我最尊敬的大哥。
毛杰跪在当地,久久凝望着。
*** *** *** ***
姬晓凤从里屋走出来,轻盈如猫的脚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刚刚出浴,正用一条淡黄色毛巾缓缓拭着她洁白的脖颈,身上裹着一件轻薄的丝质浴衣,曼妙的胴体在浴衣里影影绰绰。
她赤着脚站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双脚几乎埋没在雪白的羊毛里。在地毯与浴衣之间,裸露着白皙浑圆的小腿。
她微微地侧着身子,因为这样,闻于斯能够从他的角度尽览她曲线的完美,一股温馨的气息从那里飘来。
从上海回来的闻于斯比往日更加的沉默了,那辆她心爱的法拉利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什么原因?他不说,她也不问。
但她心里明白,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幸难道要降临到他们头上了吗?
他的忧郁的笑容和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莫测高深。
十年了,我们在一起有十年了,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足够了。
姬晓凤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闻,我好爱你。”
她的情致绵绵,她的敏感,她的颤抖,都是为他!她的手指顺着他高贵挺拔的鼻子,然后绕着他的嘴唇四周。每到一处,她的手指就会逗留片刻,仿佛她的手指要将它所触摸到的都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她把手往下伸,抚摸他的右胸,肌肉虬结,微微抖动,那是他的心脏跳动。
她用大拇指抚弄着他的rǔ头,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她抬起头,深深地吻着他的胸部。
闻于斯叫喊了,他掀开盖在下身的毛毯,骑在她的身上,脸紧紧地贴着她的坚实高耸的乳房,如饥如渴地亲吻着它。他的短而且硬的胡茬在她的细腻的肌肤上擦来擦去,那种刺痒到神经深处的感觉让她无法自持,她情不自禁地撅起了浑圆的屁股。
我的天!他的每一个吻都让她飘飘欲仙,她紧紧握着他浓黑的头发,欢乐地叫着。浴衣不知不觉间已然滑落在地毯上,他炽热的凝视充满了无尽的爱意和温柔,这是比以往更让她陶醉的。
他的目光沿着她的微微隆起的小腹渐渐往上,直到两人的目光磁铁般地交汇在一起。当他的手顺着她的外胫往上滑时,他们就这样深情地对视着。他的手转到了她的两腿内侧,轻轻地挤压着她丰盈如玉的yīn阜。
姬晓凤咬住下唇,呼吸急促,眼皮颤动着,要命的yīn阜内正涌动着无边的春潮。
“真好……”她的胴体扭动着,喉咙深处挤出了如泣如诉的声音,yīn牝滚烫湿润,yīn蒂正被他的手指肆意地捻弄。
她一下子用力地抓住了那根坚硬结实的yáng具,她迫切地盼望着它的进入。当硕大坚实的guī头挤进她略微窄小的yīn牝时,她的秀眉轻皱,星眸半合,尽管花房湿润,仍能感觉到那阳物的充实与霸道。
而他的每一次的抽插都是贪婪的索取和慷慨的付出,每一次都让她感到一股无法控制的野性,这是纵情的,是狂野的,她喘息着,呻吟着,回应着他的驰骋和冲刺。
沉溺于欲海狂澜的她充分地体味他的痛苦和哀伤,与他在一起的日子,她是快乐的,而他的若有若无的忧郁就像寒冬的雪花时不时地漂洒在他们的夜空。
第十八章
闻于斯把自己关在静寂的琴室里,寂寞伴随着他,像尘埃掺入空气。窗外正刮着凛冽的寒风,而江边的群树嘁嘁私语。有一种预感正在强烈地挤压着他刚强的神经,而令他感到不安的是,这种预感是黑色的,正如此刻江城黑色的天空。
那一日,当他打开母亲的遗物时,泪水再一次打湿了他已经沉痛的心灵。
这是一本日记。
白素的纸底已然呈现出枯黄色,扉页上闪亮地印着毛主席语录: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在这本普通不过的日记本上,母亲萧雪曼记录了她的整个坎坷人生。这里满载着她的爱情以及她的奋斗,然而,更是充满了一种沉重的伤痛和无限的仇恨。
那些血腥的历史进程,还有那惨痛的人生经历。
1968年的一个夏日,母亲在去四川插队的路途中,被一伙人轮奸了。其后她忍辱负重的生下了一对孪生姐弟,一俟满月,生性刚强果敢的她就毅然决然的抛弃了这个让她一辈子也无法摆脱的耻辱象征,她将这对孩子送给了在妹江边摆渡的一个姓关的艄公,只身回到北京。
此后她连提都未提过这回事,她硬生生的把这段惨痛记忆从她的生活中抹杀了,然而记忆深处却有一种强烈的愧疚和牵挂,使得她不由自主的记下了这段往事。
当闻于斯看到这里时,脑子里攸忽出现的是那对在北京邂逅的姐弟,记得一个叫关昭雄,一个叫关化。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他们亲人相聚,却又这样的擦肩而过?
他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去认这对弟妹,是否应该去打乱他们平静的生活,是否让大家又重提起往昔沉埋心底的痛?
他打开了琴盖,黑白相间的琴键很快敲出了错落锵锵的琴音,这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曲子舒缓柔慢,优雅轻快,在宁静的月夜下,来自遥远的天籁之音,洋溢着青春的奇异魅力……
突然,琴声一转,变得热情奔放、刚健有力,好似狂风暴雨呼啸着,自远而近,咆哮着,一时间天昏地暗,愤怒的霹雳透过破碎的云幕闪耀着逼人的光芒。
黑夜如一片yīn暗的茫茫原野,有一只绝望地抖动着颈鬃的雄狮宛若困在牢笼里,烦躁不安地行走在孤独的世界。
“是毁灭之神降临了吗?
因为汹涌的泪海随着排空的痛苦之潮呻吟。
闪电鞭笞着腥红的云团,
云团在暴风中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