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尺之外处停下,他先向培亨打招呼,然后用华语向郑一虎道:“孩子,你是中国人?”
郑一虎冷笑道:“你为什么不叫我老子?”
科西斯基隐笑道:“你的嘴很利。”
郑一虎大笑道:“我的手更利。”
科西斯基道:“能和我走百招?”
郑一虎看看他,口头向培亨和杜吉斯道:“二位必定知道我中国武林的规矩?”
杜吉斯大笑道:“假使中国人鄙视对方呢?”
培亨道:“通常说,你接我三招。”
郑一虎道:“对了,二位都可称中国通了。”他忽然面对科西斯基道:“你能不能接我三招?”
科西斯基闻言大怒,猛退二步,拔下背上兵器道:“自大的中国小子,你过来。”科西斯基的人与名声,可能在西方非常响亮,他这一作势,霎时引起全场注目,甚至都向这边围过来了。
郑一虎是中国人,中国人最鄙视罗刹鬼子,他当然毫不客气,不过他先向吕素道:“姐姐,我献丑了。”
吕素笑道:“可伤不可杀,给他留点记号即可。”
郑一虎又向杜吉斯和培亨道:“二位替我作后台。”
培杜不知他有多大能为,心中正在嘀咕,这时看到郑一虎那种安闲的举止,俱不由感到莫测高深,杜吉斯抢着道:“我希望双方多忍耐一点。”
郑一虎笑道:“我有分寸,二位的兵器随便那位借我一用。”
培亨笑道:“老弟,用我们的西方剑。”
郑一虎道:“这位科西斯基老兄用的也是西方二指剑,我如不用同样的兵器打败他,恐怕他不服气。”
培亨拔出剑掷给郑一虎,笑道:“你这好强的中国人。”
郑一虎接剑在手,“呼”、“呼”、“呼”,左右一拂,其举止严然是个西方剑客,潇洒、熟练,立即引起一阵喝采声。他握把平胸,剑尖斜指对方下盘,左手向左上方伸,这又是西方的起手式。同时笑道:“死鸡,攻过来。”
科西斯基突然大喝一声,挺剑如风,直点郑一虎胸膛。竟刺出尖锐啸声,他居然有高深无伦的内功。郑一虎不闪不避,右手一起,弹剑接招,叱声道:“脱手。”“锵”的一声,火花四射,一道银光飞上了半天空。
全场一见大惊,接着齐声大叫:“好!”原来仅仅只这么一下子,那科西斯基的剑已宣告脱手。他这时空手呆立,面无人色,右手的虎口全被震裂,涔涔鲜血一直流到他的脚上。
郑一虎在把那剑由空中落下时,顺势一接,再掷还他道:“死鸡,还有两招。”
科西斯基的右手已不能再握剑,他恨声道:“我们后会有期。”说完转身,由人群中走了出去。
杜吉斯望着培亨,纵声笑道:“有时干脆好,这下我倒感到太干脆了。”
培亨道:“我们与郑老弟这一会面,今后难免有是非了。”
郑一虎道:“这人也许在西方从未吃过亏,他的大意使他受到这次教训,我没想到他反把我看成不屑一斗的对象,因之他没有拿五成功力便来动手。”
杜吉斯笑道:“那是他看你太年轻之故,话又说回来,他用上五成内功,还是他看你是中国人哩,要是他国人物,他恐怕连五成也不肯用哩。”
忽然又有一个中年自人向这面走来,濮萃华忙向郑一虎道:“又有挑斗的来了。”
郑一虎望了他一眼,问杜吉斯道:“他是什么人?”
杜吉斯摇头道:“这人我未遇过。”
培亨道:“我认得,他是西方无国籍大剑客,人称“无影游龙”,他可能是真正来找你印证的。”
郑一虎道:“他没有国籍?”
培亨道:“他父亲是挪威逐出的游民,母亲是捷克斯拉夫人。”
郑一虎道:“他如何能到别的国度去?”
培亨道:“仗着武功东游西闯,无人知其落足之地,亦从未有任何国家驱逐过,因之他的名气愈来愈秘,其人叫“夜之秘”,不知是何意义?”
说话之间,那人已到,他向培亨道:“老培,这位中国少年真了不起。”
培亨大笑道:“夜之秘,你有意印证两手嘛?”
那人向郑一虎道:“正向有中国少年请教之意,不知这位小兄肯赐教否?”
郑一虎笑道:“阁下大客气了,我们改在日后印证如何?”
夜之秘大出意外似的,诧然道:“小兄弟认为我不配奉陪?”
杜吉斯抢着道:“夜之秘,你莫误会,中国人拒绝比斗有两种用意,一只不愿和有好感的人当众比划,以免负方难堪。一是你刚才的意思,假设你认为不配奉陪的话,那郑朋友的脸色一定不会这样和气,这表示他对你有好感。”
夜之秘哈哈笑道:“好,那我们改在日后罢。”
郑一虎笑道:“杜兄真是中国通了,培大侠和夜大侠可否请到敝船一叙?”
培亨道:“正中下怀。”
杜吉斯笑道:“那由我带路。”他一面介绍几位女的,一面向海岸领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