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碌的男子,那些卑劣的凶徒。和他们相对的时候,我总是沉默。然后冰冷的走开,或是冰冷的开枪。
或许飞鸟期待着遇见一个人,和她在不同的场合相遇告别。每一次他从身后抱紧她,风吹起她的秀发抚摩他的面庞。希望在黑暗的房间轻轻躺进他的臂弯…
而这样的男子,惟有安静的等待。於是我辗转在不同的案件和地点。在不同的时空和途中总是期待着一个寂寞相伴的灵魂。这样的期待或许无期,或许\度过一生。
这样的期待,其实是我愿意的。
岸本的出现却残酷的灭绝了这样的期待。甚至是我的此生。
在他的胁迫之下,我像一只标本那样赤裸的趴在他的身下。在药物的作用下,我居然体味到身体的快感。我记得他用舌尖挑逗我的阴蒂,将手指反覆插进我的身体。
我感觉巨大的耻辱,甚至想杀死这个禽兽般的男子或者杀死自己。可是我清楚的记得在那个时候,我却死命的夹紧自己的双腿,把他肥胖的头颅紧紧夹住。灼热的液体流进他的头发沾在脸上。我听的见自己的叫声是狂乱迷离的。那是女人最原始的声音。
那是女人的悲哀。
我再不堪忍受这样的凌辱,那已如同地狱的火蛇纠缠。可是却无法还击,一旦事情暴光,情形如何是我不敢设想的。几片录影带竟成了枷锁。还有那个叫做铃木美子的女警,她的一杯咖啡却成了我此生的劫难……
在巨大的痛苦中,我已迷失了爱恨。三丸的案件仍未有进展,户的日子已成噩梦。
独自走在美利坚路上,紧右侧就是中华街「南京町」。挂着各色招牌的将近一百家中国餐馆。杂货店等鳞次栉比。满街的吆客声和的美食香味,路人纷纷。
带着反光的滑雪眼镜,把头发紮成辫子,垂下后背到胸罩扣的位置。发型应该还是完美的,细緻整齐,很有层次感。贯用Lancome的粉底,然后抹上Avent防晒霜。心绪凌乱,竟忘记上香水。
银色Mizuno运动鞋。一条紧身C.K仔裤,很浅的蓝色,没有花纹。上身是一件白色V领开口恤衫,宽松的设计,带一层薄纱面料。看起来很都市,我的样子。
许多人用惊艳的目光望向我,一路走来都是如此。
没有开车,从下午4点到现在,沿路走了许久。傍晚时分,有些起风。带着海水的气息。不知是否八月的颱风,户的天气有些揣测不清。
一路走来,没有目的。因为岸本的凌辱,我更加寡欢。在这样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常常一个人走出很远,或者找到一个寂静的所在。毫无目的,只是希望片刻的安宁。
关掉了手机,我承认有些事情是无能为力的。
*** *** *** ***
在一家寿司店停了下来。老闆是札幌人。
札幌是我出生的地方。我们用北海道口音的日语说话,觉得很亲切。
寿司的口味也很正,带着札幌特有的气息。
小时候父亲常常端上这样的三文鱼寿司,母亲和我围着餐桌一起唱着儿歌。
父亲是一名普通警察,七岁那年,四个歹徒窜到家中杀死了父亲。劫走美丽的母亲。当时我在邻近北广岛市的外婆家中。噩耗传来,外婆带我赶回家中只看见凌乱现场,凝固血迹的斧头还有餐桌上一片血污。
母亲再也没有回来。她是极美的女子,常常带着平静温婉的笑颜……
而这样的笑颜却永远不再了。
外婆把我抚养长大,她是坚强的老人。不曾见她垂泪,也从未见到她的笑容。
父亲死后的十年,我极少说话。十三岁的时候即被叫做「冰之美女」。一直没有恋爱,只是和外婆相依为命。外婆也做寿司给我,很喜欢。
十七岁考入警校的时候,第一次看见外婆落泪。她握住我的手,满是皱纹的脸上压抑不住激动的色。她说,飞鸟。你知道么,这些年你说梦话,你总是说自己要做警察……
她的手一直在发抖,握的很紧。然后她笑。是快乐的笑。那天下雪。白茫茫的雪原,她步行送我到车站。
两年后外婆在自己的小屋病逝。下雪的天气,外婆和邻里也一直甚少往来。到第三天邻居才发现她的死亡。那个时候我是一名警校生,封闭的学校是不允许外出的。
於是我和三位亲人,都不曾有过告别。
想起外婆握着我的手,感觉似在昨日。如今我成为日本最优秀警察,可是你却已离去。有些时候觉得生命就是一场幻觉。烟花绽放了,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的离开,最后即是自己。
外婆,你给我了勇气。在回忆之中,在心灵之中。我仿似找到一股信念。
我离开寿司店。
岸本,我将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