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温冉:“姐姐,或许你很羡慕林染。”
“但是他们在一起八年,林予淮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这是他的女朋友。”
“那晚吵架的原因,也只不过是林染想让林予淮公布她的身份而已。”
话毕,余烬轻蔑地朝她笑:“相比之下,你是不是挺幸运?”
……
“我不意外。”温冉想到过去两年的漫漫长夜,苦笑一声:
“他并不会真正爱上任何人。”
“我不一样。”
余烬坚定地望她:“我会爱姐姐一辈子。”
他眼含泪光,热烈而真挚地望着他的爱人,温冉用尽全力地抱住他,薄荷的香气遍布全身,温冉小声说了句:
“谢谢你。”
“我也是。”
**
一周后,画廊内。
初夏将至,温冉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正忙着清点刚运送来的画作,她托几位收藏家朋友,从纽约巴黎等地购入了一批新锐艺术家的作品。
拆最后一个快件的时候,她在右下角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签名。
这幅画是在虹洲市拍卖会上的《威克罗夫人》,温冉看见了林予淮的签名,似乎意识到什么。
余烬在学校忙着期末考试,他天天泡在图书馆里,两人也不似前段时间那样如胶似漆,温冉也有空忙自己的事情了。
温冉忙活到晚饭点,那幅画一直被她扔在角落,回头看的时候,她还是决定寄回去。
室外下起小雨,雨珠从树叶滚落下来,将原本灰暗的城市彻底清洗了一遍,温冉刚填好地址,让快递小哥拿走,就在门外望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林予淮没带伞,雨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流淌,他昂贵的手工西装被打湿,下摆翘起了褶皱。
温冉没理他,自顾自坐在里面画画,两分钟后,手机响了。
她挂了电话继续创作,没想到门外的人不依不饶。
「冉冉,我在门口。」
「我有话对你说。」
「冉冉……」
雨越下越大,林予淮面色苍白,清俊的脸庞绕着丝丝愁绪,外套里的衬衣也湿透了,他只是呆呆地矗立在门口。
温冉收起画板,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地开门,一点放他进来的意思都没有。
“协议书什么时候给我?”
林予淮没料到她如此残忍而直接,愣了一会答道:“我想谈谈。”
“谈什么?”温冉轻佻地看他,“财产分配?”
“你有多少给多少就是了。”
“你。”
林予淮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狼狈:“为什么一定要离婚?”
“不喜欢你了,还能有什么原因?”
温冉眸光潋滟,望着他细细地笑:“不同意也没关系。”
“这样吧,我诉讼法院,时间长一点而已,耗得起。”
……
“我哪点比不上他?”林予淮还是不愿意完全抛弃自尊,“你糊涂了。”
“糊涂的是你。”
温冉不想和他啰嗦,关门前最后来了句:
“林予淮,别太高看自己了。”
“现在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你究竟爱谁呢?
“等下。”林予淮用手抵住门框,不料温冉关门的速度太快,他骨节分明的手硬生生被夹出一道红痕。
“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双眸迷离,眼中居然带着惶恐,温冉印象中的林予淮,冷漠而决绝,似乎从没见过他低声下气的样子。
“我会对你好……”他手扶着门框,无力地往下滑,温冉淡淡看着他,只觉得好笑。
“姐姐?”
僵持之际,一阵清朗的少年嗓音响起,余烬打着伞出现在林予淮身后,手里还拿着一袋甜甜圈。
林予淮这副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被他瞧见,余烬眉眼一扬,躲开他湿漉漉的衣服,径直进门,挽住温冉的手。
“给你买了零食。”
“趁热吃,不然不香了。”
余烬看着林予淮,然后抱住温冉的腰,在她的脖颈间轻轻一吻。
林予淮恨得咬牙切齿。
“你先去吧。”温冉抬眸望他,柔声道,“我有话和他说。”
“宝宝……”余烬嘟着嘴,一脸不满。
“去吧。”
待余烬离开,温冉从画室内拿了把伞递给林予淮。
“你走吧。”她看他的眼很平静,平静地让林予淮一阵揪心,原本她是个有情绪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像个陌生人。
“我说的很明白了,也不想再重复。”
温冉的语气有些怜悯:“其实和你这种人,怎样都讲不通。”
“林予淮,你爱过林染吗?”
……
林予淮冷得发抖,应了一声。
“嗯,以前。”
“那你爱我吗?”
“嗯。”他继续点头,温冉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既然这样,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感受不到?”
林予淮抿着唇,没有说话。
“是我不对。”
“现在说有什么用?”
温冉扬声质问他:“而且想过吗?你究竟喜欢的是我,还是只因为我长得像林染?”
“恐怕你自己都搞不清,对吧。”
“或许离婚后,你还会遇到千万个和林染很像的人,你试着和他们去来往,弥补心里的空缺,可是这样对她们公平吗?”
“冉冉。”林予淮粗暴地打断她,“我没有把你当成替代品。”
“刚开始可能是,后来……”
“后来什么?”
温冉后退一步,似笑非笑地望他:“后来就变了,是吧。”
“难怪以前林染也不相信你。”
“你从来都是考虑自己,从来没有为任何人奋不顾身过。”
“和你在一起很累,真的。”
林予淮死死盯着她,两滴泪水从深邃的眼眸里滑落。
“余烬出现之后,我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我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人,而不是关键时刻抛下我的混蛋。”
温冉转身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是:
「你不懂爱,也不配被爱。」
**
林予淮是在深夜回到郊区别墅的,和温冉分别后,他在酒馆里喝了几小时闷酒,模糊的视线里,林染和温冉的身影来回变换着。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独自一人坐在沙发边沉思,脑海中忽然浮现了初见林染的场景。
他当年22岁,随着父亲在香港谈外贸生意,那天的维多利亚港依旧灯火通明,他刚应酬完从酒店出来,被一个红裙女子拦住了去路。
女孩面若桃花,眼含醉意,港口的风吹得她裙摆摇曳,她熟练地夹起一支烟,淡淡问他:
“帅哥,借个火。”
林予淮替她点烟,女孩笑得明媚,耳垂的钻石耳坠璀璨夺目,她的眸色像狐狸一样狡黠:
“不好意思哦,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