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绮香出门时性质高高,回府时却有些怏怏的。「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从小到大的病弱让她对人和事都有异乎常人的共情,她是这样容易多愁善感的性子,就算好友只是一笔带过,她依旧想了很多,时而对那从未谋面的宣武侯有些埋怨,时而暗悔自己没有帮上忙,哪怕只是陪一陪,时而担忧丈夫是否真的没有一点享齐人之福的想法。
想了许多,脑子也是一团乱,于是催着车夫快些,她想快点回家,想把一切都同他说。
车夫原本得了主人的命令,行车行的小心翼翼,生怕把夫人磕碰了。听了夫人着急的命令,也不敢怠慢,扬鞭催马,一溜烟赶回了陆府,回程花的时间竟然比去时短了两倍。
颜绮香为了赶紧见到陆珣,让车夫快马加鞭,下车时都有些头晕眼花,差点栽倒,吓得车夫魂都快没了,她缓了一口气,就马上赶去了后院,却不想扑了个空。
“夫君呢?”颜绮香因为一路快步,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的,嘴唇却有些苍白,整个人活脱脱就是画本子里的病弱美人。
“回夫人话,二爷去了前院。”
“他没有留什么话?”
留守的小丫鬟很简略地回答:“回夫人,没有。”
“夫人,不如您休息一下再去找二爷吧。”
颜绮香有气无力的乜她一眼:“夫君明明说他在后院等我回来的,好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晴,方才去侯府就帮着夫君‘监视’我,现在又拦着我,你是不是帮着他瞒什么呢。”
小晴欲哭无泪,她这丫鬟也太难做了:“二爷那也是为了夫人好,而且夫人这样去见二爷,怕是二爷会不高兴。”
颜绮香想到方才的种种担忧,不知从哪滋生出一股胆气:“他还能打我不成”
颜绮香巴巴赶到前院书房,却被拦在了院外。
“夫人,二爷在忙。”
“有外人在?”
“这……小人不知道,二爷一个人进去的,吩咐不许人打扰。”
颜绮香气结,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金屋藏娇的情节,唇色更苍白了。
“混账东西,夫人来了怎么不通报一声!”陆二郎的小厮书墨急匆匆走过来,给颜绮香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对那侍卫劈头盖脸便是一通骂。
“夫君呢?”
“夫人,二爷在书房处理公事呢,不如夫人先随小人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更多小说 LTXSFB.cOm”
颜绮香一面往门窗紧闭的书房走,一面道:“今日不是休沐么?怎么会有公事。”
平时柔柔弱弱的夫人忽然犯倔,书墨头疼不已,心里大喊救命,只能冲那匆忙得好似准备捉奸的娇小背影提高了声音:“夫人慢些,摔了可怎么是好。”二爷非得把他扒皮了。
颜绮香哗地推开门,陆珣正负手站在窗边,侧头看向她。
“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又没听话,吹风去了。”
颜绮香被他一问,方才的莫名其妙的慌乱抛在了脑后,这会儿满脑子想的反而是怎么蒙混过去了。
陆珣不由分说地揽着颜绮香到桌边坐下,感受到比自己低上许多的体温,又叫候在门口的书墨拿盆碳来。陆二郎的书房从来不烧炭,再好的碳他也嫌弃烟味,自从这柔柔弱娇滴滴的娘子进了门,前院后院都备足了碳。
“我没有……”
陆珣含笑看着她闪躲的模样,没再计较,转而问:“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不多与唐夫人说说话?”
陆珣提起这茬,颜绮香又有些低落了,同陆珣说了那婢女的事。
她最后低低补了一句:“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
陆珣脸色一僵,他院子里那几个貌美的丫鬟是大伯母塞进来的,他在颜绮香发觉不对之前就将人处理了,但知道这件事后,她心中到底有些疙瘩,今日这戚然无助的模样竟与那日一般无二,今日这般,一半是替好友不平,另一半怕是对他又信心不足了。
陆珣有些无奈,更多又是心疼,心疼之外还有些欣喜,至少她现在依赖着自己,心里有什么不是第一个想到要找他吗,这般一想,他心头便一热,觉得长久的努力有了回报。
“不过,我看她并未有伤的模样,好似不太在意。”
陆珣抬眼看向里间的屏风,清了清嗓子:“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总不好说。”
颜绮香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完全听不进自家夫君在说什么。
“我看她是对那宣武侯无心罢了。”
“招惹一个刘元元还不够么”
陆珣看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顿时头大,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恼了屏风后的人,便低头堵住她的唇,一记温柔绵长的吻,将人吻的晕晕乎乎,把她所有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击散成泡沫。
乒!物品落地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可怜颜绮香还来不及捕捉到,又被男人忽然激烈的吮吻打乱了那还没连成线的理智。
陆珣察觉自己的理智和屏风后那位的脾气都快忍不住了,及时停了下来,额头抵着她的:“这也快晚膳时分了,不如你先回后院去,我处理完这些公务便回去陪你,如何?”
被他陡然幽深的眸子瞧着,颜绮香心跳都漏了一拍,哪里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揣着乱跳的心逃也似地走了。
把小妻子送走,陆珣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见唐文绪站在身后。
陆珣朝他作了个揖:“内人方才胡言乱语,陆某一定好好管教,还请侯爷海涵。”
“继续谈正事。”男人的语调出乎意料的冷静。
陆珣心中纳罕,方才在屏风后摔东西的是谁?
“侯爷请坐。”
唐文绪金刀大马坐下,盯着桌上孤零零的茶壶,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李知意端坐煮茶的画面,想也没想,斟了一杯就往嘴里倒。
唐文绪第一次觉得茶是这么难喝,一杯冰冷的茶下肚,从喉头冷到了胃里,干涩的喉头却没有一点缓和。
陆珣有些好笑,几年来他在朝堂上一直作壁上观,看着唐文绪游刃有余地斡旋于楼家与三皇子党中间,逗猫似的把所有人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意气风发,翻云覆雨。
几时见过唐文绪这幅情状。
陆珣是知道唐文绪对女子的喜好的,也见过李知意,那样一个端庄淑雅的贵女却配了一个性子放浪不羁的郎君,原本是该相看两厌相敬如冰,谁知竟有一人先意动,这个人还是唐文绪。
果然尘世间最无法说清的东西里头,便有一个‘情’字。
陆珣有心提醒,目下却并不点破,施施然在唐文绪对面坐下。
“某以为侯爷是不愿借世家之力的。”陆珣斟酌了用词,唐文绪何止是‘不愿’简直是不屑,或许旁人不知道,但陆珣是看得最清楚的,若是唐文绪想,便可用自己的方法简单粗暴解决掉楼氏一族,将六皇子扶上龙椅。但他只能遵照皇帝的意思,扶持新的世家,取代楼氏。而那对楼家恨透的帝王,何尝不是被楼家消磨了斗志和棱角,宁愿子孙冒着重蹈他覆辙的危险,也不愿自己冒一点险。
或许数十年岁里,帝王最擅长的只剩那套‘制衡之术’了吧,既想着扳倒楼家,重用了唐文绪,如今又害怕唐文绪起异心。
“我借的是你陆珣的力,谈何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