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已经达到了瑞费德家族的三倍。这样雄厚的兵力,其实硬冲的话,打赢这一仗是肯定没问题的。但那样就损失太大了,哪个家族都承受不起,到时候被其他家族渔翁得利,那就成笑话了。
迦法正在为此事犯难。
一个穿着重甲的矮人跑过来,他显然来自米兹瑞图尔家族,整个城市里只有第三家族热爱驱使矮人做奴隶。「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他用不熟练的卓尔语大吼,「我们何时发动攻击?」
迦法一脚踢中他的脸,让矮人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注意你的语气!」菲尔伦家的长女警告着,或许是看在盟友的份上,她没有进一步动手,「回去告诉米兹瑞图尔教官,我们马上就要开始进攻。」
矮人很想问「马上」具体是指甚麽时候,毕竟对於卓尔这种长寿的生物来说,时间概念往往不是那麽精确的。但他明智地管住了自己的舌头,没有再多问,而是从地上爬起来,躬身行礼,然後跑开。
「你怎麽看,首席巫师。」迦法将目光转移到旁边地亚当斯身上,毕竟在魔法领域,他才是权威。
亚当斯沉吟不答。
「逐层推进,用巫师一点点反制法术。」琼恩在旁边建议。
魔法虽然在普通人眼中看来玄妙莫测,其实也不过就是一门复杂的技艺。既然是技艺,自然就有其门道诀窍。经验丰富的巫师可以分析出法术的性质丶构成和能量脉络,从而想办法顺势引导或者逆向消解,甚至直接反弹,这就是所谓的反制法术了。瑞费德家族的这个魔法阵太过精巧,想一举攻破不现实,琼恩打的主意是逐步推进,缓慢蚕食,这也是兵法正道。但这种事情,战士和牧师就帮不上太多忙了,主要看巫师。
「可是,」维康尼亚犹豫,「这个魔法阵地内部联结太紧密了,攻击任何一点都会遭到猛烈的反扑。」
「所以我们要同时发起多处攻击。魔法阵有九个结点,我们至少要攻击其中五个,」琼恩说,「幸好我们有足够的巫师。」
现在驻扎在瑞费德城堡外面的有三个家族,所有的巫师都已经在场,一共十一名。其中菲尔伦家族有七名(原本五名,新增加了琼恩。再把维康尼亚也算上),另外两个家族有四名。能够在这种排名前十的大家族里担任巫师,水准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倒也勉强够用了。
迦法冷哼了一声,「这个方法太愚蠢了。」她不屑地说,「瑞费德家族有十九名巫师,难道他们会坐以待毙?我们能反制法术,他们也能继续补充。」
「我们还有牧师和战士,」琼恩反驳。「他们人数少,巫师必须参与作战,没有馀力去修复魔法阵。」
「这个方法在理论上可行。」亚当斯说。但从这句话里听不出他的意思是支持还是反对。
迦法看了看亚当斯,「需要多少时间?」她问琼恩。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得具体看魔法阵地复杂程度,以及攻击方巫师的能力高低,是否擅长这一领域,还得考虑各种可能的意外突发情况的干扰。琼恩皱着眉头,「这说不好,」他承认。「可能需要几个时辰,也可能是十几个甚至几十个时辰……甚至更久。」
「太慢了,我们没有这个时间。」
「我们是攻击的一方,」琼恩提醒,「主动权是在我们手中。他们只能被动挨打,时间不是问题。」
迦法大笑起来。
「兰尼斯特先生。显然要成为一个合格的菲尔伦家族巫师,你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她讽刺地说,「或者,我的妹妹没有告诉你一个简单地常识?家族战争必须在一个循环(十二个时辰)之内结束,如果到时候我们还没能把瑞费德家族铲除,那正义的审判就会落到我们头上了。」
「哦。」
「旷日持久的战争不会得到后的祝福,」维康尼亚在旁边解释,「那不利於城市的安宁和稳定。」
虽然卓尔城市里从来就没有这种东西。
「原来如此,」琼恩叹气,「我疏忽了。」
「我对此毫不惊讶,」迦法评价,她转过脸看着亚当斯,「首席巫师的意见呢?」
向瑞费德家族开战,最热心积极的自然是迦法,因为她切身利益相关。但当时在家族会议上,亚当斯也是一力赞成的,他应该会有甚麽好的主意吧。
亚当斯的脸上毫无表情,「我觉得兰尼斯特先生地办法值得考虑,」他说,「先试试看,如果进展不顺利再说。」
迦法有些失望,但事到如今,也没有甚麽好办法了。「我们必须获胜,也必将获胜,」她对众人说,又像是给自己增加信心,「无论用甚麽手段。」她最後强调着,面带冷笑。
「菲尔伦必胜!」她大吼。
「必胜!」她身後的牧师和家族战士们齐声应和,巫师不喜欢这种奔放地表达情绪地方式,他们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琼恩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知道今天必将有一场血战。
全副武装的卓尔战士们上前,但并不是立刻发动攻击。无数团黑暗结界被召唤出来,漂浮着,聚集在一起,像浓密的乌云遮蔽了瑞费德城堡的上空。这是卓尔的礼节,因为攻击另外一个家族是不允许的──至少法律上是不允许的,所以需要保持隐密,要悄悄地进行。当然,全城人都知道菲尔伦正在攻击瑞费德,但这没有关系,他们不算证人,只有被攻击的家族中的贵族才有资格向执政议会控诉,因此斩草除根是绝对有必要的。
菲尔伦主母的提案没有被执政议会通过,所以这次攻击不算是执行「审判」,而是家族战争。前者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进行,後者就需要遵守「隐密」的礼节了。在琼恩看来,这是标准的虚伪,或者说掩耳盗铃,但对於卓尔来说,这就是理所当然地传统。
当黑暗结界将瑞费德城堡完全笼罩的那一瞬间,攻击开始了。菲尔伦家族临时从纳玛斯区抓来了一批低等生物。大多是狗头人和地精,也有少量熊地精和食人魔,它们侥幸在前天地叛乱中逃生,但好运气到此为止了。在刀剑和皮鞭的驱赶下,炮灰们被迫上前,去迎接瑞费德家族的第一轮反击。各大家族训练地奴隶组成第二攻击梯队,卓尔战士则躲在後面。
三个家族的巫师都被集中起来。亚当斯分配任务。琼恩和维康尼亚被安排在一组,从侧後方发起攻击。在动身之前,亚当斯递给了维康尼亚一枚绿宝石戒指。
「瑞费德家徽?」维康尼亚看了看,大吃一惊。
「是的,」亚当斯说。接着低声在牧师耳边说了一个词,「记住,这是口令。」
每个存续超过一百年的卓尔家族都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家徽,瑞费德当然不例外。这枚绿宝石戒指上镌刻着一个长剑和法杖交叉的图案,在上方是一只正在吐丝的蜘蛛。线条简单,但栩栩如生,正是第四家族的标志。维康尼亚认识一些瑞费德家的成员。知道这戒指就是他们的家徽。
只要是贵族就有资格佩戴家徽,有时候没有贵族身份的平民也会被赏赐一枚,作为一种荣誉性质的奖赏。家徽通常都是普通物品,或许材质很珍贵,但不含有魔力,仅仅只是身份地象徵──但也有极少数例外。家族里的重要人物,例如主母丶主母的直系女儿丶高阶祭司丶巫师或者武技长之类,会佩戴特别的家徽。维康尼亚长袍上的白金胸针就属於此类。琼恩也有一枚。这种特制品蕴含有魔法力量,往往能够对使用者提供保护,或者允许他们进入家族的禁地而不被伤害,或者有心灵传讯的功能,不一而足。
亚当斯递给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