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好对付;而所谓主动降临就比较容易了,阴影镇的选民一大堆,资深信徒不计其数,随便挑一个作为容器就行,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上述推测能够成立,那麽问题又出现了,魔法女降临,这无疑是能够大涨士气的好事,选民们却秘而不宣,至少琼恩丶梅菲斯完全没有听到半点风声,显然保密工作做得不错,目的自然是为了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这个敌人恐怕不仅仅指萨马斯特。而且如此隐秘之事,萨马斯特怎麽会知道的?龙巫教在阴影镇的内奸,不是已经被清除掉了吗?难道说是内奸在暴露之前送出的消息?但按照霍文所言,萨马斯特是在两个小时前才临时决定的,情报应该也是那时才收到,而龙巫教在阴影镇的内奸早在昨天晚上就被凯尔本干掉了。
这个问题有多种可能,或者,龙巫教在阴影镇还埋伏了一个内奸,而且此人的位不低,应该属於核心成员之一,所以才能接触到「女已经圣者降临」这种机密情报,并传递给萨马斯特;或者,没有内奸,而是萨马斯特新近掌握了某种非常先进的探听情报的技术,比方说学会了某种强力预言术,能够直接窥探到敌人的大本营。
「或者是直接获得了某位大预言师的协助。」梅菲斯说。
琼恩没有表示赞同或者反对,实际上他也同样有此怀疑。但他更担心的,是最後一种可能性。
「如果是魔法女直接通知萨马斯特的呢?」琼恩说。
梅菲斯一怔,「你甚麽意思?」
「我前面说过,有两种猜测,一种比较乐观,我已经说了,就是魔法女早已降临;但还有一种比较……不那麽乐观,」琼恩说,「就是魔法女并未提前降临,而是即将登场。」
「但只没办法直接降临到领域之中。」梅菲斯提醒。
正常情况下自然是如此,但凯瑟琳已经给萨马斯特开了个特别通道。魔法女可能没办法主动降临,但如果是被萨马斯特拉下来呢?
「可是萨马斯特手中并没有魔法女的选民啊,」梅菲斯说,「缺少关键的施法道具。」
「怎麽会没有,选民不是很多麽。只要女一声令下,随便挑一个去配合萨马斯特,不是难事吧。」
梅菲斯悚然而惊,她总算明白了琼恩的意思,「你是说,魔法女和萨马斯特勾结?」
「未必是勾结啊,或许是萨马斯特打算改邪归正呢?虽然在我们看来,他已经黑得彻底,不可能洗白,但一个精病人——而且还是个坠入爱河的精病人,你能报甚麽期望?」琼恩低声说,「这才是我最害怕的情形,如果当真如此,那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大大的陷阱。龙巫教丶被萨马斯特召集来的这些邪教分子丶黑帮势力,还有我这个莎尔选民,就是他打算送给女的聘礼。」
梅菲斯身经百战,甚麽大风大浪都见过,甚麽诡谲狡诈都遇过,但骤然听到琼恩的猜测,她也被吓了一跳。琼恩有两种猜测,一种相对乐观,一种不那麽乐观,但无论哪一种,其实都很麻烦。因为至少有一个结论是基本确定的:魔法女将会出现。
对於梅菲斯来说,这不是问题,她是提尔的圣武士,有这个身份在,见到女只要礼节上表示尊敬即可,正义之和魔法女不是盟友,关系平平,但也没甚麽矛盾。但对於琼恩来说,这问题可就大了,「阴魂城巫师」丶「莎尔选民」,这两个标签贴在头上,想不吸引魔法女的关注都难。如果萨马斯特没打算「叛变」,那还好一点,毕竟有个更大的目标在前面顶着;但如果萨马斯特打算「叛变」,那琼恩便是首当其冲——这也就是他的两种猜测,乐观与不乐观的区别所在了。
「我觉得後一种猜测,可能性不大,」沉吟片刻,梅菲斯做出判断,「萨马斯特如果要这麽做,早就有机会,没必要等到现在。眼下的局面,更像是各种计算丶各种偶然混合在一起所形成的。」
见琼恩仍然眉头紧皱,梅菲斯握住他的手,「再说了,即便女降临又如何,强大的敌人,我们见得多了,也不差这一个。更多小说 LTXSFB.cOm这里是凡间,不是域,圣者是人非,又不是杀不死,十几年前死的难道还少麽?」她轻声说,「没事,别担心,她若是真要对你不利,我们杀了她就是。」
琼恩看着她,少女报以微笑,笑容灿烂得彷佛清晨的阳光,明亮而温暖,让人不知不觉间便心情放松。「没事啦,」她又重复了一遍,「有我在呢。」
「嗯。」
琼恩定下心来,确实如少女所言,萨马斯特是否当真「叛变」,只是猜测,尚属未知,只要老巫妖还有那麽一点点理智,这种可能性应该就不大。就算出现最坏的局面,那又如何,自己这一路走来,遇到的艰难险阻也不少,不都照样一路闯过来。只要身边有人,手中有剑,哦,错了,有魔法,又有甚麽好畏惧的。
就让我们看看,老巫妖究竟打甚麽主意吧。
※※※
琼恩和梅菲斯并没有等待太久,在他们之後,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过来,琼恩不认识,估计也是萨马斯特请来观礼的,感觉都不像是甚麽强者。吸血鬼霍文曾经说过,萨马斯特此次复出,除了统合已经分崩离析的龙巫教之外,也发函召集各方势力「共襄盛举」,却并没有得到多少响应,毕竟形势未明,绝大多数受邀者都不愿意乱蹚浑水。霍文之所以在这里,纯粹是由於凯瑟琳的关系,毛遂自荐,「暗夜面具」顺势把他派了过来,也就当个观察员使用。以此类推,此刻在台下的这些观众,除了马立克那个谋杀之选民之外,其他都是些杂兵。
琼恩现在满脑子考虑的是如何对付魔法女,哪有功夫把这些杂兵放在眼里,全都当做空气。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应该是该来的「宾客」都已经到齐,站在高台上的萨马斯特终於咳嗽了几声,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感谢诸位莅临此地,我深觉荣幸,今天是我的婚礼,同时也是我的葬礼,」老巫妖出语惊人,「前些年,我受邀去遥远的东方大陆游历,那里的人观念很特,他们对任何事物彷佛都同时持有两种彼此相反的态度。如果有一对年轻人结婚,所有人都会很高兴,但同时又要求新娘必须嚎啕大哭;如果有一位老者逝世,所有人都会很悲伤,但同时家属又会举行宴会,邀请亲友兴致勃勃地大吃大喝。我深觉这其中包含了某种妙的哲学思维,可惜我终究是个异族人,无法深入地理解。但我想,他们的意思或许是警醒世人:不要得意忘形,不要自高自大,喜悦到了极点,就会产生悲伤;悲伤到了极致,就会产生喜悦。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很多人畏惧我,更多人仇视我,也有很多人崇拜我,很多人追随我。我想,如果我结婚的话,或许会有一些人高兴,有另一些人愤怒;如果我死亡的话,或许会有一些人伤感,有另一些人喜悦。无论我怎麽做,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但如果我同时举行婚礼和葬礼的话,那麽所有人就都有了高兴的理由,所有人就都会如愿以偿了。在我生命的最後,能够做一件让所有人都感到高兴的事情,我觉得自己的确很聪明。」
「……」
琼恩不知道别人是甚麽感受,反正他已经彻底不知道该说甚麽。
「在东方大陆,我认识了很多知识渊博的贤者,学习到了很多道理,它们都很有趣,让我获益匪浅。有人告诉我说,人生在世,应该尽情欢乐,永远不要让自己的酒杯空着对着月亮——我说明一下,他是个酒鬼,最後掉进水里淹死了;也有人告诉我说,人应该努力工作,坚持不懈,就算是有座山挡在家门前也应该将它挖通,如果自己挖不通,就生很多孩子来帮忙——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