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个小小的房间的时候,陈舒静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看上去睡得很是香甜。
「嗯,我先走了,」
朱浩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趴在桌上睡着的陈舒静,便转头离去,他现在脑子里的思绪像是轰炸开了的开水一般,乱七八糟的,嗡嗡作响,他只想尽快的找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去把那些思路理清楚!
「去吧!」
李有怀挥了挥手,转头到旁边的一个角落里拿起空调的摇控器,把温度调上了一些。
「唉,这丫头,还是这么好强!」
李有怀抬眼爱怜地望了一下趴在桌上睡熟的陈舒静,这几天这个丫头为了要上好课,每天晚上都忙到很晚,再加上她还要管理那个论坛,每天晚上的睡眠时间几乎不足三个小时!这样子下去,又怎么能不累?
蓝天,白云,美女,战马,战场,青年,洛般的美女,还有那梦魇之中的那血腥的场景,那白衣杀……一切的一切模模糊糊的画面,渐渐的清晰了起来,一切,似乎都揭开了迷雾了!
然而,当一切都清晰的时候。朱浩却没有原先预想的那种解放的感觉,相反的,他的心情如同挂上了一块铅块一般的更加的沉重了。
他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一种隐隐的答案,一个他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的答案,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他却突然的感到一阵的害怕,一阵的恐惧,有一种出自内心的力量在阻抗着他继续地往下去想这个答案,去验证这个答案!
「你在恐惧什么?」
「你为什么不敢去面对!」
「你是个儒夫!你不敢面对,是因为你害怕心痛!」
「……」
一个一个的声音,像是一只只苍蝇的嗡嗡声,不停地在朱浩的脑子里飞来旋去,那种熟悉的刺骨疼痛慢慢的从大脑里传来……
「为什么!」
蓦地,朱浩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巨吼,响彻了整个校园,周围的树叶被震得哗哗地往下掉着似乎是在质问自己,又似乎在质问着苍天,又或者,是质问……他的身体也倒在了地上,使劲地在浓密的树林里打起了滚来。
辰星理工大学成才综合大楼十五层,校长办公室内。
简单的布置,没有太多花俏豪华的装饰,却自然地显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一个衣着华贵,看起来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沉默地望着挂在墙上的一幅书法,脸上的情甚是落寞。
「不知道朱先生光临我校,不曾远迎,实在是失礼之至啊!失礼之至啊!」
一个五十岁的矮矮胖胖的老头,眼睛几乎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了,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远远的传了进来。
「刘校长太客气了!不用这么客气,末学后进,冒昧打扰,还请刘校长不要见怪。」
中年男子一听这声音,脸上的那种落寞之情立时消失了,转过脸来,一脸热情的迎了上来,以学生之礼道。
「朱先生实在太客气了,我一个已经沉迷世俗中的糟老头子,哪里敢当得起你的这一礼啊!」
刘校长的眼里闪过一阵黯然之色,马上便又两眼眯了起来恢复了脸上的笑容道。
「刘校长实在太过谦虚了,学生虽然并不是搞教育的,对教育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但是刘校长这几年来为我国的教育改革所做出的探讨和努力的成果,那是有目共睹的!」
中年男子恰到好处地说道。
「朱先生太过奖了,哈哈……我这糟老头担不起啊!」
刘校长的色没有什么变化,眯起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但是从他爽朗的笑声之中听得出,朱力荣的刚才的话,是深合他心的。
辰星理工大学的刘知行在世界物理学界的地位自是无须他人提了,人人皆知的,所以很多人在见到他面的时候都是在夸他在物理学上取得的地位,但是自这几年来他接任了辰星理工大学的校长之位后,他的整副心都已经放在了让学校更进一步上面,花在治理学校上面,对他原本的学术研究反而少了很多。而他也渐渐发现自己现在慢慢年老,再搞学术研究,已经有些心力不逮了,这些年来,便也把全副精力都放在研究怎么改革国家的高教上面,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世人往往看不到他在教育方面取得的成绩,还对他颇有微词,说他踏入了名利场,便被物欲所蔽了眼之类的流言也一直都未曾断过。
而朱力荣却就提了他在教育学上面的成果,正合了他的胃口。
「刘校长太过谦了,您老若是担不起,便没有什么人能担得起了!」
朱力荣的脸上的色之中全是恭敬之色,绝对看不出来有一点的虚假。
「好了好了,我老头子再要被你夸下去,只怕这把老骨头都要松掉了!说吧,今天是什么风居然把你这个大贵人吹来了?」
刘知行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什么人,能够这么轻易进入他的办公室的人,在这个城市还不多!
「老师说哪里话!」
中年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尴尬的色。「学生正好谈一笔生意,路过S市,便来看望一下你老罢了。」
「真的?」
刘知行的眼睛几乎眯得要合了起来了,紧紧地盯着中年男子,心道,你想和我斗心机,还嫌嫩了一点,和你父亲比起来,你还差得远喽!
「其实,我想让刘校长帮我一个忙!」
朱力荣知道自己肯定瞒不过这个老人,咬了咬牙道。
「力荣啊,我早说你啊,不要在我面前动什么心机了,呵呵,这么多年了,你连说谎都还不会,不过你也算是有点长进了,刚刚你那一个小马屁拍得我小老头舒服。」
刘知行哈哈一笑,随即色一沉,严肃道,「但是有一点我可得先声明了,有些事情我是绝对不可能帮的!即使是你是朱家的儿子也不行!」
「刘校长言重了!小子也绝不会为了那些事情来找你的!」
朱力荣愣了一下之后忙解释道,「其实……」
说完了全部的事情的经过之后,朱力荣感觉刚刚打完了一场艰难的仗一般,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尽了,一脸疲倦的坐在椅子上,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在他的心里,想拔出来,又怕太痛了!这么多年来,它就像是他心头的一块巨石一般一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真想不到啊!真想不到啊!」
刘知行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连续说了两个想不到。
「铃……」
朱力荣刚想说些什么,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朱力荣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号码。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阵厉色,眉宇之间,带着一股浓浓的煞气和威严,挂了线,站了起来,一脸恳求地望着刘知行道:「刘校长,我有点事情,先走了,那事情就拜托你了!」
「我帮你是没有问题,但是我觉得这样子找始终不是办法,你还是该想其他办法!」
刘知行无奈地道。
「我也知道,但是这十多年来,该用的方法我差不多都用了,却一直没有用!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万分之一的侥幸之中了!」
朱力荣回头苦笑了一下,这一笑之中,又含上了他的多少内心深处的辛酸苦楚?
「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刘知行望着朱力荣那有些萧瑟的背影,情苦笑了一下,「古往今来,多少人希望自己生在富贵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