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帮助的人,心怡对自己只有恩而没有仇,这点蕙彤自己其实最是清楚不过。
「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了甚么事都要立刻告诉我哦,因为这是对好朋友不能不做的义务呢……」
这是曾几何时心怡对自己所曾说过的话,对于一向是孤独一人的蕙彤来说,听到这句话时她的心简直感动得像要溶化。
还有,就算是被亲父强奸和受尽数不清的可怕虐待之下,她仍然这样对正在参与虐待着她的自己说:「不,小彤,我并不恨你……你想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责任吗?我可不会让你一个人孤身战斗的。要生存、要活下去、要回到以前的日子,我们两个人一起……」
在那时候,蕙彤不其然流下了眼泪。在那时候,蕙彤才真真正正的明白到自己的卑微,和自己的真正感受。
原来一切都是出于妒忌和憎恨,令她想把自己的不幸转嫁一部份给对方。但当亲眼看到最好的朋友那比死还要惨的下场——肉体仍然生存,但原本的人格和自尊都已完全枯萎灭亡——本来,这应该是蕙彤本来想达到、甚至是远远超出她期望的成果,但是此刻的她并不快乐,反而产生了一股很大的悲哀和失落。
原来,破灭并不能带来快乐。破灭能带来的便只有哀伤和绝望。
便如以前的心怡所说,其实她真的很想和心怡两个人一起回到以前的日子啊!
虽然现在她确信自己已经没有那个资格和办法去脱离魔手,但是至少,也要叫无辜而完全无罪的心怡重获新生。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因为蕙彤一向表现出非常服从的态度,而且之前能收服心怡她也有不少功劳,所以伊甸的人对她一直不存甚么戒心,甚至还无意间在她面前提起过伊甸中原来有一个叫「坠天使之牢」的地方。所谓坠天使之牢,其实说穿了便是一个用来囚禁反伊甸的人的囚牢。
蕙彤带着日生和心奴到了囚牢的所在(而日生已经为安玉山注射了麻醉剂,确保他在两、三小时内也不可能醒过来),但越接近囚室所在,心奴的表情便显得越不自然和越抗拒,蕙彤似乎多少也猜得到,这是因为她潜意识中非常不愿去再次面对那个自己曾那样的疼爱,疼爱到可以为他而牺牲一切,但到头来却出卖得她最彻底的弟弟莫振宇。
牢狱当然也有守卫,但「和平」已久,加上今晚又是三周年庆典的大喜日子,那里的两个守卫竟在当值中公然和两个侍女团的女侍在胡天胡帝,故此日生很轻易便用快速的手段把两人制服了。
「你的身手……好厉害!」蕙彤不禁脱口赞道。
「只是学过少许中国武术,并不算得甚么。我有个朋友,他的义妹才真的是非常厉害呢!」
日生一边回答,同时用由守卫身上搜出来的计算机咭打开了囚室的门。
三人一入到室内立时掩住了鼻子,因为那幽暗、简陋而没有窗的囚室中便充满了中人欲呕的臭味。叛变的侍女、调教师和企图潜入而被捉住的人,都永无止境地囚禁在这里,而虽然维生的食物和食水不缺,但既没有洗澡、更连大小二便也要就地解决而没人清理,令这里的卫生情况已恶劣到了极点,不少人都身患重病而奄奄一息地卷缩在地上等死。
三人很快便发现莫振宇的所在,他正背靠着墙的坐在一角,脸色清白如纸般十分难看。
「家、家姊!」见到了来人,振宇的脸上立刻回复了少许血色,抬头叫道。
但看到了振宇后,心奴竟远远地退在日生之后,缓缓转过了头。
「家姊你……你来了……你终于要走了吗?……我便知道你一定做得到,一定可以找机会逃得掉的……」
振宇以虚弱但高兴的声音说着,但换来的却是一句冰冷的回答:「我是伊甸的心奴,我没想过、也不能离开这里,我只是带这位骆老师来救你出去而已。」
「!……」振宇一脸愕然。「甚么心奴,家姊你究竟在说甚么!?你不是因为想令他们松懈所以才假装服从的吗?」
「你错了,小宇……心奴是真心的,是大祭司赐予我奴隶的欢愉和教导了我作为性奴的乐趣,所以……所以心奴愿意一生侍奉在他左右……」
「够了!家姊!」振宇悲哀地叫道。「我不能理解这样的家姊……我心目中最爱的家姊……
你不应该是这样想的!」
「这还不是因为你也有份伤害她!」蕙彤此时忍不住开口道。「听说你迫心怡和你干那回事后,更把照片拿去给心怡的男朋友看,这样的你还有资格去关心你的姊姊吗!」
「慢着,蕙彤,看看他的下体!……」日生突然像发现了甚么般,走近振宇面前一看。
「这、这是甚么一回事!他的阳具……没有了!」
只见振宇赤裸的两腿中央,本应是男根的所在,却只有在睾丸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疮盖,除此外便甚么也没有了!不但蕙彤,连心奴面上也立刻一脸愕然。
「是谁做出这种事!?是大祭司吗?」日生愤怒地道。
「不……」振宇虚弱地挤出一丝苦笑。「那是我,是我自己干的……」
「为甚么你要这样做?」连心奴也不禁一脸讶异地问道。
「那可以说是赎罪吧,家姊……自半年前起,我开始发觉自己似乎喜欢了一个我不应该喜欢的人……那并不是单纯的弟弟对姊姊的喜欢,而是我……对你作为一个异性的喜欢……」
对振宇那诡异的近亲爱自白,日生和蕙彤都听得大为惊讶。
「……明知道那是不对的,可是没用的我就是不能够压下这种变质的爱念,更做出偷摸你的内衣的行为……而终于在那个仓库中,我欺骗自己,说完全是为了救你而不得不侵犯了你,但其实……但其实那是为了我自己的私欲才对!」
这件事,心奴当时也隐约感觉得到。
「后来,当被捉回了伊甸之后,那个大祭司更对我说,我有办法可以一个人独占家姊的爱,只要…只要我肯去做场戏,令志宏哥对家姊你死心!」
「我完全照他的吩咐去做,我以为志宏哥和你分手了之后,你以后的眼中便会只有我一个,我便可以独占家姊你一个!可是我实在错得太过份了!」
「的确……」蕙彤接口道。「你对她的出卖和志宏的抛弃了她,是令到心怡终于完全崩溃了的主因!」
「我看到了……挪亚让我看到在那之后的家姊的一个调教课程……他以为我会继续帮助他们去调教家姊,可是我不会,看到了家姊自称「心奴」,和对那大祭司做出了饲犬以下的行为,我彻底的后悔了……那已经不再是家姊、甚至不能算是人,而我,便是亲手毁了家姊、毁了我最亲最爱的人的大罪人!」
「我讨厌自己的软弱、讨厌自己那被肉欲而蒙敝的心,为了令自己以后也无法再做出伤害家姊的事,决心赎罪的我做出了一个决定……要自己永远失去那曾伤害了家姊的器官!结果……我自断阳根,成了对伊甸来说没用的废人后,便被关在了这里……」
振宇那惊心的自白后,牢房中完全沉静了下来。虽然振宇曾卑劣地出卖了心怡,可是他那赎罪的决心实在令人动容。但心奴她又会被打动吗?
「家姊……」
心奴内心似乎受到很大打击,像呆了般一时间未能作出反应。
「……无论如何,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再说吧!」日生连忙拿出一些开锁器具,把拷住了振宇双脚的脚撩打开;但就在此时,一个巨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