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不住他也无妨,我自计较……」
月冉回到了之前他们吃饭的酒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酒馆里一团混乱,似乎有过什麽冲突,他心中竟生出几分焦躁,明知栖绯无碍,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回到沁雪园,远远看了栖绯一眼,栖绯似乎正在和一个少年争执着什麽,心放下,却又立刻觉得不对,是什麽时候开始,他竟然有了情绪,有了牵挂。这麽这麽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站在屋顶上,他思量了许久,决定离开几天,这一次他要回墓地,要弄清楚一些事情。还有这头,不时变爲青丝的长发……
又眷恋的看了一眼,他再次离去。
「栖绯,我会对你很好的,一定比所有人对你都好,和我回朗鸣吧。」梵啸锲而不舍的跟在栖绯身後,做着说客。
栖绯的脑袋摇的就像拨浪鼓:「不要,栖绯不要。」她讨厌面前的这个牛皮糖,非常非常讨厌,见到第一眼就讨厌。
梵啸没有气馁,还是紧紧跟在栖绯身後,栖绯怎麽甩都甩不掉。
「栖绯要去厨房。」
「我陪你去。」
「栖绯要去书房。」
「我陪你去。」
「栖绯要去茅房。」
「我陪……」梵啸的脸有些红:「我在外面等你。」
栖绯转过身,气呼呼的小跑着冲向茅房,梵啸紧紧的跟在她身後,直到栖绯「碰!」地关上茅房的门。
过了好半天,到茅房里寻找别的出口未果的栖绯没精打采的从茅房出来了,见到梵啸没有离开,更是把小眉头皱得更深。
「你怎麽还等着。」
「我在等你出来。」梵啸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你若是没上好,我还可以等……」他的脸有些红。
「什麽没上好?」
「你明明还没有……还没有如厕……」
「你怎麽知道?」栖绯惊讶的瞪着眼睛。
「我的功夫还成,听得出……的……」
栖绯的笑脸唰的红得像个小苹果,她长大了嘴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半天才大吼出声:、「梵啸讨厌,栖绯最讨厌梵啸!!」
战羽在一旁看着,想笑又觉得不该笑,似乎面前的少年比宇文长风还不上道……想到长风,似乎这几日,他也要到了呢。
梵啸缠着栖绯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栖绯实在受不了将他关在卧房外面,他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大厅,见到梵倾和和他在一起的楚风,他走过去,没有指责,没有愤恨,而是深施一礼。
「楚风哥,多谢你,若不是你,栖绯或许已经不在了。」
「阿啸。」他想告诉他,他不想放手。
「楚风哥,我知道栖绯已经没了之前的记忆。」梵啸截住了楚风的话:「不管她变成了什麽样子,我都喜欢她,真的。我爱她,第一次见到她就爱,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爲什麽当初要那麽对她,如果她真的不在了,或许,我也活不成了。
真的,也许楚风哥你会觉得可笑,可是我真的这麽觉得,好像之前的十八年我都活在梦中一样,忽然找到了……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找到的东西,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虽然栖绯现在讨厌我,可是没关系,她现在还活着,已经足够了。我还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多看看我,我再也不会伤害她,真的,楚风哥如果你愿意,考虑一下我的话好麽,栖绯在这里并不安全,现在不止轩辕皓动了,还有那些人也动了。
也许他们不是爲了栖绯,但是我希望能够好好保护她,直到楚城主生辰结束前,我和哥都会待在这里,楚风哥,你考虑一下我的话可好?「
楚风沉默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梵啸。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何尝不是找到了自己生命中的意义,那一道光芒,哪怕她原本不是自己的,也要紧紧把握在手中,不能放手,不想放手。
走入卧房,栖绯已经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爲她盖好被子,决定晚饭时再叫她起床。
少女的额头忽然开始冒出冷汗,不停的在床上挣紮,像是梦魇。
「栖绯,醒醒,醒醒。」他轻轻的晃了晃少女,可是却没有用,栖绯还是在床上不停的翻滚。
「放过我吧,放了我吧。」嘴里不停的念着什麽。
「栖绯。」楚风慌忙的将她抱在怀里。
「啊!」栖绯终于喘着粗气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楚风的怀抱中,才渐渐平静。
「栖绯,怎麽了,梦到什麽了?」
「木木,栖绯好害怕!」她紧紧的抱着楚风,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栖绯梦到几个人,一直在栖绯身上,一直不放过栖绯……」
楚风愣住了,他的手慢慢松开,很久之後,他听到自己颤抖着问:「栖绯,如果我伤害过你怎麽办?」
「木木才不会。」
「如果是真的呢……」
栖绯的眼中闪过惊恐,她甚至在那一刻想从楚风的怀抱挣出。楚风觉得,就在刚刚的那一刻,他的心脏被什麽东西紧紧地抓住,似乎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如果是木木伤害了栖绯麽……」如果梦中的人是木木:「那一定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是无意还是有心,直到现在楚风自己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对面前的栖绯说,他曾经真的将她那样侮辱过她,甚至什麽都不敢说,什麽都不敢告诉。
如果有一天,栖绯真的想起来了怎麽办,如果她真的离开怎麽办,那是不是还不如现在就放手让她自由,让她选择对她更好的道路。更梵倾和梵啸比起来,他没有他们的权势地位,没有足够的力量在轩辕皓的手中将她夺走,甚至在楚城都有威胁时时在她左右,他只是一个商人,即使他很强大,却抵不过一个国家的皇,抵不过一族的族长,他要怎麽做,能够怎麽做。
楚风想了许久,想到栖绯又要睡着,他忽然说道。
「栖绯,跟梵倾梵啸走吧。」他摸了摸栖绯的脸蛋,目光却是不舍和眷恋,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他在害怕,怕把握不住自己的幸福,于是选择提前将幸福拱手让人,推给自己觉得最可以依靠的兄弟。
「木木……」栖绯的睡意消失无踪,原本无论何时都带笑的眼眸中出现了惊涛骇浪,在确定楚风说的是认真的之後,良久,泪水涌上了双眸:「木木,你是,你是不要栖绯了麽?」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中滚落,落在楚风的衣襟上,透入他的骨血。
「木木,你是讨厌栖绯了麽?」她的小手紧紧的拉着栖绯的衣袖,捏皱了他的衣衫:「栖绯做错什麽了麽?」
她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擦了擦眼泪:「木木告诉栖绯,栖绯可以改的。」
楚风没有说话,他看着少女带着眼泪的脸蛋,早已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僵硬着看着,努力让自己显得绝情,让少女离开,选择更好的归宿。
「木木,栖绯真的可以改的,是栖绯太烦了麽?其实栖绯早就会自己穿衣服了,所以,栖绯以後可以自己穿衣服,栖绯只是喜欢和木木在一起,喜欢早上起床的时候能看到木木在身边,有木木在的时候就不会做可怕的梦,栖绯会做饭,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可以和春花一起干活。栖绯吃的不多,也再也不挑剔了,不会只吃甜食不吃菜,栖绯什麽都听木木的,木木不要丢掉栖绯好不好。
她极力的告诉楚风自己不是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