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皇上!」眼看着梵倾即将跳下悬崖,却见一道黑影犹如鬼魅般闪过眼前,一记手刀将梵倾劈晕。『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那男子俊逸不凡,站得笔直,侍卫认得,这人是天下闻名的战羽战将军。
战羽的薄唇紧紧抿起,脸色甚爲难看地看着悬崖之下,又是该死的幻境。栖绯应该没事,可此情此景,他又如何放得下心。最让他恼怒的是,自己明明跟在这一行人身後,还是中了招,被那浓雾与他们分隔,弄丢了栖绯。
战羽识得幻阵,他和总留在自己国都的轩辕皓梵倾不同,这几年跋山涉水,说是战遍天下也不爲过,走遍全州各地的结果,便是对天下人异事都有耳闻。自从进山觉察不对後,他就做好了时刻带栖绯下山的准备。
可惜自己判断失误,这里虽是栖绯的机缘,却也是处处陷阱环境艰险,他一不小心便着了道,等他把麻烦解决,大雾已起,幻境应运而生,他用尽办法破除浓雾,却还是慢了几分,弄丢了栖绯。
狠狠将拳头砸在固定吊桥的巨木之上,那巨木从中心开始犹若蛛网般裂开,片刻之间,化作粉尘。
梵倾的侍卫瞠目结舌,他们成爲皇族侍卫自问武功高强,也被此景镇住,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就在巨木化作碾粉那一刻,眼前的景色变了,断裂的吊桥不见踪影,悬崖化作平地,此地甚爲眼熟,以前必然来过 .如果只是幻境,那皇後人呢,爲什麽不见了?
「照顾好你们皇上。」战羽将梵倾丢到卫一身上:「留在这,无论看到什麽,我回来之前都不要离开。刚才那是幻境可也能要了你们的命 .」
「那皇後……」卫一心头发沈,被战羽一瞪,连忙改口:「郡主她……」
见战羽又瞪,只能问别的:「皇上他……」
战羽双目犹若深潭:「他死不了。」信誓旦旦说照顾好栖绯,结果变成这样,也该让梵倾尝尝那受尽煎熬的滋味了。
【来了……】【终於来了……】【等了好久……】【好久……】【快过来这里,快来……】栖绯觉得头很痛,很吵,就好像一直有人在脑海里不停地大声说话一样。
「别吵。」她默默在心里喊道,那声音就好像被吓到一样,忽然停住了。然後,那恼人的呼唤声不见了,只是隐约传来委屈的呜呜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呜咽声也停下了,栖绯也终於没了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她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棕灰色的顶棚,或者说是洞壁 .这里像一个洞室,有些狭小,只有身下的一张石床,可并不黑暗。因爲在洞室顶的正中,有一颗夜明珠,也正是这颗珠子,将这洞室照亮。
「有人麽?」栖绯唤了几声,无人应答。她有些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她明明记得,前一刻同梵倾决裂,然後自己走上了一座吊桥,那座吊桥忽然从中断裂,她掉了下去。失去知觉前,她隐约听见了梵倾的吼声。
「梵倾。」栖绯叹了口气。
之前自己那般决绝,可现在回想起来,她反倒有些不知自己做得对不对了。
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在从前虽不是全然知晓,可也有所察觉。前世那场十六岁的动乱她记忆犹新,正是因爲梵倾她才得以活下去成了月都最後一任女皇。
而今世自己死而复生之後,梵倾待她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温柔体贴,她不相信都是假的。
她想,也许最开始的时候,梵倾是在演戏,可有时候,戏是假,情是真,演戏演得久了,也就入了戏,再分不清自己是演戏的人,还是戏中的人。
梵倾,梵倾,想到失去知觉前的那绝望的吼声,她对梵倾呢,真的可以像自己说的那般决绝麽。
等等吧,她也需要冷静。
身体不再僵硬之後,栖绯将之前的事情抛到脑後观察起四周,四壁光滑,没有任何缝隙,看起来没有机关。直觉在告诉她,她还在钰山,这里很熟悉。
在她的记忆中,自己从未来过这里,可自从来到山上就觉的莫名的亲切,就好像很久自己曾经来过,停留过很久一样。
摸上身下并不冰冷的石床,栖绯决定恢复一下体力再走出石室,查看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战羽站在钰山山顶,月都一行之後,他们几人已非凡人,要想让那几个人立刻到齐的方法很简单。
他深吸一口气,提起内劲,一息之後,震破天地般的啸声响彻天地 .距离此地最近的轩辕刹和刚到的宇文长风先是微愣,旋即脸色一黑,飞般地像钰山奔去。
数千里之外,几人几乎同时听到了那啸声。
「是战羽?」被数人蒙骗在楚城像没头苍蝇一样找寻栖绯的楚风被吓了一跳:「那冷脸面瘫紧张,真难得。」他的脚步陡然一顿,如同被人卡住脖子般僵硬地自言自语:「能让战羽紧张的人……栖绯出事了?!」
转眼,原地已不见人影。
「这个笨蛋还不算太傻。」原本坐在茶楼上看楚风笑话的楚衍脸上早没了笑意,反倒多了几分难得的阴沈:「梵倾,你就是这麽照顾栖绯的?」
片刻之後,茶楼掌柜来给东家见礼,敲门无人应,小心打开包厢门,却见房间无人,桌上只余一只茶壶和满桌的碾粉。
梵啸正在宫中替梵倾批改奏折,忽闻长啸,他手中的御笔一抖,落在地上,他呆愣了片刻,回过来,又拿起一支笔,下诏。只是他的手依旧微微发抖,仅是寥寥几笔,就停了下来。
「来人!」心腹侍从急忙上前。
「将诏书交予丞相,本王即刻出宫,余下事宜,你盯着,我会交代暗卫辅助与你。」
「是,小人定不负王爷之命!」那人跪下接旨,起身之时,身前却已无人。
东都皇宫。
「来人!」轩辕皓脸色铁青,宣召道:「本皇有恙,即日由右丞监国。」诏令刚下,人已不见。
无名镇,月冉温柔地看着钰山的方向:「栖绯,你已经找到那里了麽。」
他抚上左手上的黑戒,这是栖绯掉落的长发所炼,繁复的密咒保留了些微的生气,可以让他无论何时无论多远都能知道栖绯是否安好。
「栖绯,无论这一次你做出什麽选择,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二)
离开洞室的栖绯,在深不见底的洞穴中慢慢地走着,这里并不寒冷,也不憋闷,甚至不黑暗,因爲每隔丈许远便会有一颗夜明珠将周围照亮。
她刚刚停留的洞室像是整个洞穴的尽头,走出洞石後,她只能没有选择地向前走。越向前,那种亲切的感觉越强烈,好像有什麽在等待着自己,不停地无声地呼唤。
刚刚入夜,九个出色的男子已在栖绯失踪的地点会和。
梵倾已经醒来,只是脸色晦暗,眼中更是无。梵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兄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梵倾。
「梵倾,发生了什麽?栖绯呢?」几人各占一处,轩辕皓第一个开口问道。
梵倾强打起精,把从上山开始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那些对话也被他尽数复述,包括栖绯的态度,以及後来的决绝,全部细细道来,未曾隐瞒。
接着,战羽又把自己所见,大略讲过。
两人说罢之後,衆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就连月冉的情都显得比往日显得阴沈了些许。宇文长风更是直接动了手。梵倾面无表情地接下宇文长风一拳,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