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要报仇,你就应该找那个男
……”
已经失落的久远记忆,仿佛在我的大喊中,重新在鬼魅的脑海中复现。随着印象渐渐清晰,她的外表也开始起变化,从灰白的手骨开始,骷髅模样的半边身体迅速生出了血,回复成生前的模样。
鬼物群没有动作,我听见阿雪隐约发出的叫喊声,显然还安好无事,机不可失,要闯出这个死局,就只能利用这机会。我转过,寻找那即将被我出卖的对象,只见茅延安藏在一众村民的身后,偷偷对着我摇手。
很明显的意思,但现在已经不是套的时候,我伸手指前,朗声道:“杀害你的那个男
……就是他!”
风惨惨,鬼物悲啸,伴着我的指控一起送了出去。顺着我所指的方向,一个男
因为罪行被揭发,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对、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我那时候并没有想过要杀了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多年罪行被揭发,心防崩溃的男跪在地上,涕泪纵横地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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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形与我的预期完全不同,因为我原本估计,以大叔的厚脸皮,不太可能这么容易就认罪,而最失算的一点,就是跪下来认错的罪
并非茅延安,却是站在他身前的金老
。
眼看着金老跪地痛哭,不住磕
,这太过诡异的
形,将我给弄至目瞪
呆。
(怎、怎么会这样……
金老痛哭忏悔的内容,和之前大叔说的一模一样。他满是皱纹的苍老额
,用力碰叩在地上,向死去的妻子求饶,说着当初无心错杀之类的后悔言语,那激动的
假不出来,可以确认他就是真凶。
如果说刚才我的指责,让鬼物们的记忆开始回溯,那么金老的忏悔,就是把所有失落的记忆环节补完,所有鬼物都好像从狂
状态中清醒过来,停下动作,分开出一条路来。
“师父!”
阿雪大步跑过来,抢奔到我怀里。我抱着她往旁边退去,小声慰解,看身上满是尘土与细小血痕,刚才距离生死关只是分毫之差,如果我晚一步……
在阿雪之后,那个骷髅美仿佛飘动似的移了过来……现在她的身上已经没有骷髅部位了,完全是一个美丽的
,鬓发微
,裙摆飘扬,足不点地栘到那个曾是她丈夫的男
身前,听着他的痛哭,眼一下迷惘,一下闪着
刻仇恨。
“求求你,原谅我吧!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能够安心,当初、当初我真的没有想要杀你,我只想把你弄昏,可是……可是我怎么知道,我才走开一下,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已经……”
典型的杀者自白,就像很多只是想让受害者别呼救,却意外闷死
的绑架犯一样,了无新意的意外。而在他的忏悔声中,
说话了。
“宝……宝……宝贝……把……宝贝……还、还给我,把宝贝给我……”
因为太久没有开,起初的几个字沙哑难听,像是两块骨
错摩擦,直到后来才连贯在一起,让
听懂了她的意思。
是啊,凶手已经找到了,那么他当初到底抢走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呢?这是我很想知道的事。
“宝、宝贝……你的宝贝已经……”
金老颤声说着,支支吾吾还没说个大概,后面
群忽然起了骚动,一
排众而出,抢到前
,一下就跪在金老
的旁边,看着那名
,跟着痛哭出来。
“你……你就是我娘亲?爹从来没有告诉我……”
首次见到生母,金汉良的反应很正常,但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却令我们相顾失色,再次为雾谷村所充塞的不可思议而震惊。
“我、我不知道是你……那天,你和爹在树林里,我以为你是旧债主……我和爹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我也有了喜欢的,我不想再躲债逃跑,所以爹走了之后,我发现你还有气,就、就……娘亲,请你原谅我!”
这真是骇听闻的忏悔告白,尽管没有说得很清楚,但却已经足够了解。当年金老
用手帕闷昏
之后,她其实只是昏去,并没有死亡,但尾随金老
之后看见这一幕的金汉良,起了歹念,将
勒杀,金老
回来见到尸体,只以为自己下手错杀,根本没想到儿子也牵涉在内。
被亲生儿子杀害,凶案之后,冤魂死而不散,一缕怨气牵动周遭山川灵,群起活动,终于导致了往后多年雾谷村的惨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阿雪该是听明白了,但却明显地不愿意相信,更难以理解为何会丑恶到这种程度?发生这么悲惨的案子?
对所有来说,这应该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对于金汉良尤其是。他并不是那种残忍凶
的狂徒,那次杀
,也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次,是希望能够换取以后的平稳生活,但没想到铸下大错,亲手杀害未曾谋面的亲生母亲,更种下了
后的不幸因子,被封锁在雾谷村中,连妻子都丧生于鬼物群。
看着他跪在地上,挣扎着往前爬,试图抱着母亲双腿痛哭的样子,便是我也能感受到那种切的悔恨,阿雪更是把
埋得低低的,不敢多看。
那些原本眼蒙胧、动作浑浑噩噩的雾谷村民,也像受了某种刺激,眼中渐渐有了采,看着这一幕,或是叹息,或是流泪,仿佛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种种。
群众在周遭的数百鬼物也是一样。当怨气消减,由本来受到影响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不少鬼物开始慢慢往外退走,有些甚至当场就冉冉消失。
就只有大叔,他不知何时退到一旁,斜斜背靠着一株树木,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切。我不知道这些事有什么好笑,但出现在他脸上的那种表,除了冷笑,我找不到别的形容方法。
不管怎么说,危机已经解除,更于藏在雾谷村的宝物究竟是什么,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娘,你原谅我,一切都是我不好……我……我真是猪狗不如……”
金汉良槌胸顿足地痛哭着,和身旁不住用力磕忏悔的父亲相比,是另一种悔痛的表现,而他所说的话,另一边也完全听进去了。
没有任何枉死者的不安、痛苦表,曾经有半边是骷髅的面孔,现在脸上只剩下温柔而平和的笑容,用一种几乎是圣的宽恕
吻,抚慰着儿子的悔痛。
母,有时候真是一种没道理的伟大东西,千里迢迢追踪而来,就是为了夺回被丈夫抱着走的儿子,虽然惨遭横死,亡灵却仍对此念念不忘,可是,这么
的怨气,在见到儿子后又立即烟消云散。
“孩子,娘亲不怪你,你……是娘亲的宝贝。”
白皙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发,传递着母亲的
心,轻柔的动作,仿佛正散发着圣洁的光华,那一瞬间,阿雪止住了啜泣,呆呆看得出,就连我们脚边的紫罗兰都盯着这一幕,停下了动作。
,可以抵销怨气,这也就无怪常常有
整天嚷着:地老天荒,惟
不灭。
在这样的波动之下,周围的鬼物不是离开,就是消失殆尽,当最后一个鬼物形影淡化无踪,的身体也渐渐透明起来。
“宝贝孩子,你好好保重。”
说完这一句,露出安详的微笑,整个身体化作一道和煦白光,在涌来的雾中冉冉消褪。
“娘!娘你去哪里?别丢下我们,孩儿还有很多话没有……”
金汉良仓皇的叫着,但却不能挽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