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绮」让开门口的位置,请沈惜和王逸博入内。沈惜从她身边经擦过时,特意往边上让了让,免得挨得太近,会碰上她基本全裸的肉体。擦肩而过之际,他轻轻说了声:「谢谢。」
服务员微微有些诧异。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替客人领路听到一声「谢谢」,以前倒曾经因为为客人口爆获得过一次感谢。
在欢场摸爬滚打的女人,观察力往往细致入微。沈惜刻意避开和她身体的碰触那个动作,虽然细小,她却看得清清楚楚。也许有些纯直男会把沈惜这种动作视为对欢场女子的嫌弃,可这服务员在六楼私场做了一年多了,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如果说谈恋爱,娶回家,那男人们当然有可能嫌弃她,可如果说摸一把,碰一下,直至操一次,她绝不相信任何一个到这种场合来的男人会对她产生什么诸如嫌弃之类的情绪。
以六楼私场女服务员的整体素质,其实只有她们去嫌弃男人的份,有长得丑的,有长得肥的,有味道太重的。悲哀的是,她们的这些嫌弃只能藏在心里,在男人面前还得表现出被操得很爽的样子。
也许在这里,女人们唯一能理直气壮地表现出来的嫌弃,就是嫌男人穷。
问题是,穷男人不可能通过那个电梯,来到六楼。
所以这里的女人还是没有任何嫌弃男人的资格。然后被一个又一个内心嫌弃的男人享用,还要装出高潮连连,发骚不止的模样。
拿「张雨绮」自己来说,她在六楼私场做夜班,下午五点上班,通常来说晚上两点到三点下班。每天十个小时的上班时间里,她不知道会被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男人摸多少把。男人一旦看中了她,如果兴致高,可能会把她带去这一层那几间俗称中的「炮房」操一顿;如果兴致一般,就带她去厕所让她口交直到射在她嘴里。这些事也是常见的。
如果不是因为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她又怎么能拿三四倍于楼下普通服务员的月工资呢?何况每次服务结束,通常还会有些小费可拿。
就在一个小时前,刚有个上厕所的男人路过电梯边,一时兴起,拉她进了男厕,连尿都顾不上,就把她按得跪倒,肉棒在她口中肆虐了几分钟,直至口爆。她一直担心那男人在射精后,会顺势尿在自己身上。
像她这样的女人,自然是敏感的。她把沈惜的动作理解为对自己的尊重——虽然这个念头令她有些难以理解,怎么会有男人在这种场合对自己这样身份的女人表示尊重——内心居然涌起满满的感动。
美女服务员双手交叉,置于小腹前,微微欠身,躬身行礼,算是对沈惜那声「谢谢」的回应。
没想到这个动作却惹了麻烦。她的高跟鞋鞋跟高8 厘米,在这个高度下,要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即便是再习惯高跟鞋的女人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地做动作。她要欠身弯腰,不可避免地就要在一定幅度内撅起屁股。
王逸博一直跟在沈惜身后,「张雨绮」为了给沈惜让路,无形中就夹在了两人之间,如果她保持侧身让路的姿势,等两人走进包厢,倒不会有什么事,但她出于感动,中途突然又对沈惜行礼,却把王逸博挡在了身后。
王逸博没想到她会停在自己面前,更没想到她会在自己身前鞠躬。他只想跟紧沈惜,免得在这个令他有些尴尬的私人会所里一个人露怯。「张雨绮」的臀部原本就十分圆润,突然向后撅起,王逸博的手臂和左侧腹部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C 字裤的原理不是包裹,而是紧贴,它需要女人一定程度上收腹、提臀,确保它能利用自身的弹性以及和皮肤间的吸附力卡在女人股间不至于轻易掉落。可这时「张雨绮」为了鞠躬撅起屁股,提臀的效果弱到了极点,再遭到大力碰撞,C 字裤竟一下被撞掉了!
服务员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惊呼,不由自主地捂住下体,蹲下身去。
沈惜回头瞟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
王逸博尴尬得要死!天地良心,他不是故意去撞她的!就是那么寸!
再说了,就算他是故意的,他也预料不到这样撞一下,竟能把这美女身上唯一的布料撞掉。这下说什么也解释不清了。
他慌慌张张地不停给这美女服务员道歉。手足无措之际,他居然也低下身,面对面地跪蹲在她面前,不住口地说抱歉。
「张雨绮」最初的慌张早就减退了,看到王逸博的模样,反而有些好笑。像她这样每天几乎都全裸迎宾的服务员,哪里会真的在乎下体暴露在男人面前?就算有条C 字裤做遮羞布,实际上和全裸有任何实际差别吗?
更何况很多时候那条C 字裤也会被男人剥掉。
所以尖叫、捂住、蹲下这一系列动作都只是出于女人的本能而已。
习惯是一回事,本能是另一回事。习惯了只能说明她有职业素养,如果连本能都没了,那她就变成不折不扣的贱货了。
「张雨绮」坚信自己只是有职业素养,绝不是贱货。
本来最初的本能反应过后,她能大大方方捡起C 字裤,重新放置回股间,以她的能力,还能笑盈盈地和面前的男人们开几句玩笑,调节下气氛。
可王逸博现在这么一副比自己还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模样,她反倒不好意思那样做了。
沈惜在王逸博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把他拽起来。这小子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你这样一直蹲着,让这服务员怎么能起身把C 字裤重新穿好呢?难道就让她这么光着下身一直蹲着?
门外的这番变故,可能令门内等待的人有些诧异,一个三十岁左右跟班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恰好看到王逸博站起来之前的模样。在这种私场,什么样的场景都不怪,就算在走廊里有人肉搏大战,都是有可能的。可一男一女面对面蹲在地上,女的固然一脸尴尬,男的却显得比女人还不好意思,满脸通红地不住道歉,这种场面倒是从没见过。
沈惜对那男人招招手,让他来到自己面前,背对那女服务员,掏出三百块钱,要求这个跟班模样的男人找人去买一束鲜花,作为自己表弟莽撞行为的道歉。
跟班对这要求十分诧异。私场里的这些服务员,作为他这样的身份,是只能看不能吃的,可她们全身上下几乎所有的部位也都没逃过他的眼睛,几乎比对自己老婆的身体还熟悉。他早就已经习惯不拿她们当女人看。在他眼中,她们说得好听点是玩具,说得难听点就是婊子,有些没节操的干脆就是一条母狗。他见过有些男人为了能更好地玩弄她们送些小礼物当甜头,却从没听过有男人为了向她们道歉而送花。
但沈惜是自己老板的客人,而且从老板的言谈色,这还是一个很重要的客人。就算心头困惑,他也不敢怠慢,挤出一个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脸:「沈先生,你看,不如直接把钱给她好了……」
沈惜直视他的眼睛,用并不严厉却斩钉截铁的语气说:「不!麻烦你去买花,买来之后,先交到我手上吧,谢谢。」转身对「张雨绮」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表弟太不小心。本来应该让他亲自去给你买束花赔礼的,但你们刘总现在正等着我们,有事要谈,只能让别人代他去买。抱歉抱歉!等我们和刘总谈完,再让他给你道歉。」
说完沈惜拽着王逸博进了包厢。依他平时的脾气,这时宁愿叫刘铭远等着,也会让王逸博先去把花买回来。但今晚是来给这小子平事的,还得求着刘铭远,不能太不给人面子。
那跟班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满脸通红的「张雨绮」,紧跟沈惜两人进屋,反手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