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追近,果然见那陈道明躲躲藏藏,专往隐蔽处行走,不时回头,显然也防到有人跟踪。王笑笑对蔡灵灵目力之强,暗中佩服,换了自己,只怕就察不出来了。
蔡灵灵忽然凑近他耳畔,道:“这家伙骗人,皇宫在府西石城门外,应该往西才是,他这是往钟山方向,我真想一掌劈死他。”
王笑笑笑道:“也不值得如此生气,我们不上当也就是了。”忽然一扯蔡灵灵衣袖,道:“慢点。”原来二人已追至十丈之内,王笑笑怕靠得太近,被陈道明发现。
蔡灵灵道:“笑哥哥,我们干脆在树梢上监视,你说如何?”
王笑笑闪目打量,见这一带林木茂密,在地面追踪,既易脱线,又易被发现,当下一点头。蔡灵灵更不打话,一扯王笑笑,已上了树梢。王笑笑任她拖着,半分气力也不花,身如腾云驾雾,舒适已极,回顾蔡灵灵,轻轻松松如漫步平野般,不由脱口道:“灵妹,令师门的心法真是妙已极。”他是在称赞蔡灵灵功力之高。
蔡灵灵嗯了一声,道:“还有其他原故。”
王笑笑哦了一声,道:“想必服过灵药,是何灵药?”
蔡灵灵一本正经的道:“是玉液琼浆。”
王笑笑笑道:“哦,是千年灵芝?”
蔡灵灵窃窃一笑道:“是西王母蟠桃宴上的玉液琼浆。”
王笑笑听她原是胡扯,他本即调皮捣蛋的性情,也就道:“原来灵妹是蟠桃会上的仙子,我这凡夫俗子,有缘得侍妆侧,真是三生有幸了。”
蔡灵灵吃吃一笑道:“你不信,回去我拿给你尝尝,包你喝过之后,功力高我十倍。”
王笑笑将信将疑,道:“那真是九世修来的福缘了。”
蔡灵灵见他不信,转过话锋,道:“笑哥哥,既然知是”五毒宫“劫走司马伯父,我看你明晚也不必赴那陈若素之约了。”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只怕不太好吧。”话声虽缓,那语气却是坚决十分。
蔡灵灵见劝他不动,想了一想,道:“如果九阴教改邪归正,笑哥哥高兴不高兴?”
王笑笑道:“自然高兴,只是殊不可能。”
蔡灵灵道:“我有一个办法,能令九阴教投向侠义道,笑哥哥想不想听?”
王笑笑见她说来一本正经,倒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笑道:“说来听听。”
蔡灵灵道:“从古至今,天下最难的事,莫过于劝人为善了,所谓洗面革心,那是难之又难……”
王笑笑截口道:“我知道要人改邪归正是天底下最困难的事,怎么难法,你也不必讲了。”
蔡灵灵强做肃容道:“纵然能教恶人放下屠刀,那劝说之人,也不知要受多少挫辱,所谓生公说法,顽石点头,这位道生法师也不知费了多大气力,唇焦舌敝,才能令那顽石略为点一下头而已。”
王笑笑听她净说与人为善的困难,张目一笑,道:“好了,好了,你究竟有什么法宝,赶紧献出来,我还会抢你的功劳?”
蔡灵灵窃窃一笑,道:“我这个方法,是天下第一妙法,成了,不但有不世功勋,还有齐天艳福。”
王笑笑恍悟所指,面一沉,左掌轻轻一拍她玉臂,佯怒道:“乱讲,看我不好好罚你。”
蔡灵灵道:“真的嘛,那陈若素好美啊,把她娶了过来,不是一举两得的事?”
王笑笑笑斥道:“异想天开。”心中却是一动,想想蔡灵灵之言,并非无理。要知他天性便爱与姑娘们厮混,放荡不羁,行事只问衷心无愧,对于世人的毁誉,向来不太重视,自然,骗取他人之情,他也是不屑做的。
但事实上,他对陈若素非是无意。他对于陈若素,纯是一片爱慕之意,希望携手同游。向前望去,蓦见迎面山峰磅礴峻,林木葱郁,原来已至钟山,在夜色中,更形巍然。那陈道明在前奔驰,汗流浃背,那似他们在树梢上追踪,犹自言笑宴宴优哉游哉。
进入紫金山,须臾,行经一道山谷之前。山谷甚狭,两壁峭立,谷口周围,杂树草丛尽芟,露出一片旷地。陈道明方一走近,立刻有数道灯光照到他身上,有人沉声喝道:“止步,口令。”
王笑笑低声道:“蔡妹,你可以越过空地,一口气将对面明桩暗桩制住否?”
蔡灵灵略一估计,这段地面远及五丈,沉吟道:“或许可以。”这时那陈道明已报过口令,由谷口又出来一个紫衣大汉,验过牌号,证明无讹,始允入谷。
王笑笑轻笑道:“看来严密的很,灵妹听听看,谷口是否仅有五人看守?”
蔡灵灵略一凝,道:“只有五人,除非有功力比我高的,否则不可能瞒得住我。”只因内功愈深厚的,气脉愈攸长,鼻息愈微,故功力高强的,由对方呼吸即可测知敌手功力高下,这是屡试不爽的事情。
王笑笑道:“你将五人制住后,那姓陈的……”他话犹未已,眼前一花,香风过处,蔡灵灵已翩若惊鸿般消失。随闻谷口传来几声轻微已极的闷哼,知道已被制住,暗道:“好快。”也闪电般飞入谷口。
一瞥之下,已见紫衣大汉有的昏迷挂在枝上,有的晕倒地上,蔡灵灵却在三丈外一株树下,向他招手,他掠身而至,却见陈道明亦为制住。蔡灵灵低声道:“你搜搜看,我不方便。”
王笑笑一点头,蹲身细搜,除了在靴中搜得一只高约二寸的玉瓶外,仅有一张铜牌及一些金银什物了。他将玉瓶递给蔡灵灵道:“大概就是这玉瓶,你瞧是否司马伯父的?”
蔡灵灵接过玉瓶,一瞥即道:“是了,瓶底有司马伯父的铃记。”随手收入怀中。
却见王笑笑撬开陈道明牙关,探指入颊,道:“你找什么?”
王笑笑道:“我听说一般秘密帮会,徒众均镶有假齿或其他类似物品,能在被敌人擒住之际,自杀身亡,以防严刑之下,吐露隐秘,”五毒宫“理当也有。”
蔡灵灵颇感趣味,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下次我捉到时,必先搜索一番,免得他熬刑不过而自杀。”
王笑笑莞尔一笑,心道:只怕当动刑之时,你掩耳疾走都来不及。搜寻一阵,不得要领,立起身道:“看来”五毒宫“只有控制教徒之法。”张目四扫,道:“我将被制住的桩哨藏起,否则极易被人发觉我们混入谷中。”不待蔡灵灵答话,迅速将那几个紫衣大汉塞入隐蔽之处。
蔡灵灵自始至终,与他寸步不离,她情窦初开,只觉得如果王笑笑不在身畔,芳心恍然若有所失。见他将人藏妥,星目一眨,道:“这样就可以不被发觉?”
王笑笑将头一摇,道:“没那么容易。”
见蔡灵灵惑然不解,又道:“五毒宫“一定有巡哨的人,仍然不免要被察出,不过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大不了混战一场而走。”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耽误太久了,我们快走。”
此时谷中林深木茂,加上星月无光,一任他明椿暗哨多密,二人蛇行鹭伏,轻而易举的渗入,只是王笑笑却知不一刻,口椿哨被拔的事,便要被察觉,今夜恐将徒劳了。须臾,二人忽见林间火光闪闪,隐隐传来人声。心知已近敌人首脑所在,益发小心翼翼。
再行三丈,豁然开朗。那是一片方圆只有二三十丈的旷地,场中除了磊磊石块,连杂草也无一丛。场之正中,熊熊生起一堆柴火。火堆左右,盘坐着两起人。左方约有十五六人,都是头挽着道髻,身着杏黄色及膝大褂,大袖才到腕肘,圆领